光阴荏苒,日月如梭。平素从事临床事情,年年纪岁,金贵的韶光就这样在查房,门诊,手术之中重复着,奔跑着,不经意间就从身旁匆匆地流去了,转眼已事情了四十亇春秋,鬓毛如霜。每每春节来临之际,方才恍然大悟,哦,又一个四季退避身后,且愈来愈远。
这便是韶光,从不长于等人的韶光。
忙劳碌碌、辛辛劳苦地奔波一年,等佳节而至时心绪总算沉着了下来,绷了许久的神经,也可以缓缓松弛一番。远在北京和南昌的儿女一家今年不回来,家里也寂静了许多。除夕之夜看完央视春晚,怠倦的身子寻枕而卧,悄悄地进入梦乡。也便是在这个时候,什么都不主要了,由于几小时后初阳东升之时,新一年的帷幕就会正式地拉开,我与无数人一样,又要以饱满的精神状态,去欢迎今后充满期待的新生活。
正月月朔,大概是习俗的缘故原由,是陇东人最为轻松寂静的一天,不用买东西,也不用访亲会友。清晨,阵阵炮竹声中,老伴已做好了家乡的苗条面,三碗面条,外加二两白酒,真惬意。用过早饭,我与老伴还是想借这难得的空隙的光阴,再去涣散步子,再去好好放松一下自己,上南山,登玄鹤楼。
原以为正月月朔不会有上南山的人,可当我俩从南山庭院与风景家园间的小路爬上南山时,还是很诧异,今日上南山的人真不少,一家一家的爷爷奶奶在儿女的搀扶下,不由自主地来到滑腻调皮寺,来到玄鹤楼脚下。举头仰望南山顶真个玄鹤楼及滑腻调皮寺木塔,虽然没有葱茏的绿色簇拥,却也矗立在挺立繁密的秀林之中而别有一番风采。但见已有三三两两、三五结队的老幼或拾级上行或缓缓下得山来,人们掌中的手机在一直地拍照,无不显得兴致盎然。大概是受到强烈的传染,大概是今日楼和塔开放,可以登高了望,我俩也是随着人群,沿着波折盘旋和有些陡峭的台阶走走停停而上。
我们首先来到巍巍入云又肃穆持重的木塔近前,并且下意识地绕塔基转了一周。并叩拜了不雅观音菩萨,大概这是旧有的习气,彷佛不转上一圈 ,不拜就会有了缺陷儿什么的觉得。
站在塔下,手扶精细的石质栏杆,我俯视山下的道路和冰封的泾河,瞅着飞架南北挂满宫灯的彩虹桥和鳞次栉比的楼宇及柳湖公园,绿地广场,远眺西面的群峦的太统山,崆峒山和弹筝湖及姻脂峡的灵影,还有那隆隆驱动的火车和空中独行的飞鸟,使我想到了许多,也看到了改革开放四十年来,平凉城的确已非旧时样子容貌,统统的统统都今是昨非,充满了当代气息,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唯一没有改变的是眼下这条万千年来涌动不息的泾河水,依然捧着沿岸人满满的希冀穿城蜿蜒而过,为悠悠的陇东大地矢志不渝地演绎着生命的华章。
看着这揉满色彩与活力的城池,我不由得在脑海中猛然猜想起盛唐时及明朝时平凉城的环境。也想到了黄帝问道广成子的崆峒山,秦皇汉武拜见西王母的滛池回中宫,秦王李世来岁夜破西凉薛举,成吉思汉驻跸陇山建的行宫,明代韩王就藩平凉,乐善好佛建的紫禁城上的宝塔,如今虽然古建筑已被历史的烟尘埋没,却也不能不说那是平凉人自古以来的骄傲,足以让一代又一代的人们去在甜梦中还原那曾经非凡的盛景。世事沧桑,循环变换,许多古物只能留存在了历史的页面上,然而那些诱人的故事和俏丽的传说,却会在今人甚或我们子弟的口中连续流传,直至永久。回过神来,瞩目身边这座高耸的木塔,它虽为新建,也未历经千年风霜雪雨的洗礼,大概将来,定会大气未减,风采犹存,成为平凉人久久不变的念想,以及拓印于远在异域人们脑壁上影象的标签。
大年初一,暖阳已融融,风儿也不再凛冽,让人意识到春姑娘从冬的城堡中已经解脱溜达而来,正以天使素有的激情亲切,拂袖挥客岁夜地上的萧瑟与冷落。从那微微摇荡的树枝碰撞之中,我仿佛听到了她的脚步由远及近,在轻轻叩击着沉睡已久的万物生灵。大概是溘然的意念冲动,使我由不得打起精神,沿着数不清的砖铺台阶垂垂攀援而上,意欲再次登上山顶的玄鹤楼,记得首次不雅观摩还是在十年前,由于春夏交替时节是个何等的情景。由于以往每次登登均是在百草盈盈、绿树成荫或者花喷鼻香弥漫的时令。由于心情有些急迫,使得汗浸额头,浑身发热,只得稍事安歇,然后一鼓作气上到了楼顶。
登上玄鹤楼之顶, 环顾四周,满目参差无尽的树木下,百草枯黄,残叶覆地,冬的凋零败象尚未退尽。可我从淡淡发青的树木枝条上感知到了几丝春天的气息,从融融的空气中觉得到了几分春天的味道。我想,当春姑娘的秀脚高高抬起的时候,将会踩出一片新的天地;当春姑娘挥起彩笔的时候,将会描绘出一幅活气盎然的画图。
下楼,在林间小径上轻轻挪步,浅阳下树影斑驳陆离,适度的微风依依掠面,枝头上小鸟儿尽情鸣唱撒欢,登临带来的困倦瞬时被一扫而光。我来到玄鹤楼后的弯处,福银高速上车来车往,看大年初一也没闲着,凝望着脚下崖面上未知什么年代留下的土窑洞依稀的痕迹,脑海里不免荡漾起几缕猜度之意。这黄土高原上前人的故事,随着黄土的掩埋永久不得而知,曾经在此落脚的人们以及他们的子弟,早已不知所踪,大概他们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这里会成为无数人游览休闲的生态公园。此时我还模糊在想,世间之事,无论在什么时候,大都在遵照着一个规律,那便是一直地演绎和默默地递变,那便是人们不断把当代思想通过对脚下地皮人为方案而得到渲染,那便是把先辈多少代憧憬未来进步的神往与现代理念奥妙领悟,从而达到荒漠变繁茂、掉队变前辈、旧貌变新颜,给后来人创造出这样那样的知足与欣慰,那怕是丁点儿的愉悦和乐趣,也算是在与时俱进之时产生过结晶。
我与妻扶栏站在山巅举目瞭望,山下的景物一览无余。此刻视野忽然开阔,心境一下子豁亮清清楚明了许多,甚或觉得到久积的烦忧和困惑顺着指缝刷刷滴落,一股脑滑向身侧的陡坡或深壑。淡淡轻雾中的十里长街,透露出几许惹目的红晕,我明白这是赤色的旗帜、赤色的灯笼、赤色的中国结、赤色的春联、赤色的装饰点缀的结果,也无疑是我们赤色中国的特色,是中华民族渴望红火的象征,是平凉公民渗透赤色梦想的完美表示。左前方飞马雕塑凌空而起,把平凉人期盼辉煌未来、创造甜蜜生活的欲望张扬到了极致。河边南面的绿地公园广场上,陆陆续续有人影攒动,巨大的雕塑朝阳凝立,彷佛在悄悄地不雅观望着平凉大地历史的变迁。
远处朦胧的崆峒山,北山和烟雾环抱中的龙隐寺,近处的滑腻调皮寺开释着几分神秘莫测的色彩,牢牢地扯住了我的心绪。再瞩目那城内城外错落有序的乔木和灌丛,与排排高楼相依相偎,组合成一座清新的当代园林式家园。泾河两旁数不清梦幻般的垂柳,像高原卫士久久守望着堤上人家的安乐,营造着无尽的怡趣,勾画着小城俊彦的纹眉。
凝立了许久许久,意识到自己有些累了,便转身走进丛林,借坎坐在厚厚的落叶之上。鸟儿被我惊飞之后,周围陷入一片静寂,静得好似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我闭目养神,使身心里没有了任何负荷,其实有点儿置出生外的错觉。这时我什么也不愿去想,只求能够得到大自然的亲密与抚摸。待我睁开双眼时,果真有些超脱凡尘、深坠仙域的幻象,宛如彷佛误入了其余一块天地,没有了埋怨,没有了争斗,没有了挤兑,没有了丑恶,而有的惟是自然界原谅统统的无言的诉说。
看不完的美景,捋不尽的思虑。我,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一边一步一转头地走下山来,一边反复思谋着还是要坚持,待到异日春暖花开或秋后霜叶若枫之时,无数次登上位于平凉城南部西侧的南山,领略那更加袭人的风景,呼吸那沁人心脾的空气,体味那掠民气魂的情韵。
元日的平凉南山生态公园之美,便是这样深深地走进了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