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创立“诗教”的内容与方法的是孔子,他以自己的睿智最先认识到“诗”的多种浸染,并把它作为传授教化内容之一。他说过:“小子何莫学乎诗?诗,可以兴,可以不雅观,可以群,可以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多识鸟兽草木之名。”(《伦语·泰伯》)按照本日的不雅观点理解,孔子所说的“兴”是引发情绪、意志,使人奋发有为;“不雅观”是“考见得失落,不雅观风尚之盛衰”,即不雅观察社会,认识生活,感悟哲理;“群”是“群居相切蹉”,即相互启示,相互雕琢,引起感情共鸣,培养群体意识;“怨”是“怨刺上政”,即利用讽刺的形式针砭社会不合理征象;“事父”、“事君”则是懂得伦理道德,培养忠孝不雅观念;“多识鸟兽草木之名”,则是学习自然知识。由于这多种浸染,孔子有“兴于诗,立于礼,成于乐”(《论语·泰伯》)的见地和主见,乃至认为“不学诗,无以言”。(《论语·阳货》)他哀求学生“诵诗三百”,为此他整理了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实际上也是我国最早的“诗教”教材。
往后历代都重视“诗教”。汉朝的董仲舒把孔子所说的“诗”奉为“经”,此后便称“诗经”。唐代乃至以诗赋取士,因而唐诗成为我国文学史上的一个高峰。这种传统到宋朝发展到极盛。首先是天子带头——宋真宗写下了那首著名的《劝学诗》:
巨室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
安房不用架高梁,书中自有黄金屋。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出门莫愁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蔟。
其目的便是以此领导天下读书人走“读书作官”的道路,为封建国家做事,教诲目的是十分清楚的。在历代帝王的诗作中,大概没有哪一首比此诗影响更大。其次是许多大学者、大教诲家写下了大量的“教诲诗”,生动活泼地对后生学子进行诗教。最著名的是朱熹。他认为诗歌可以熏陶诸生性灵,使之“师善”和“改恶”,因而他十分重视诗歌的道德教养浸染,并亲笔写下了多达百首的“训蒙诗”,如《克已》、《三省》、《九思》、《必有邻》,最著名确当然是那首传诵千古的《不雅观书有感》(半亩方塘一鉴开)。可以说,“诗教”,是朱熹教诲思想的主要组成部分。陆游常写诗教子,有多首《示子聿》,“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已成诗教名句。王安石、杨龟山等也都有一些教诲诗。明清时期,许多教诲家都继续“诗教”传统,写诗表述自己的教诲不雅观点,鼓吹自己的教诲主见。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些教诲家不但用诗教诲学生,更突出的是用诗教诲子女,因而涌现许多“家教诗”、“示儿诗”,如王阳明的《书扇斧正宪》、《示宪儿》,陈白沙的《示儿》、《田夜读》,于谦的《示冕》,郑板桥的《示儿》等。
由于古人有“诗教”传统,当时的学塾都让学生读大量的诗,以是适于学童诵读的《千家诗》、《神童诗》等古诗选本盛行极广,许多童蒙教材也多用诗的措辞写成,如“三百千”及《弟子规》等。
古人为什么这样重视诗教?王阳明师长西席对此有一段论述:
大抵童子之情,乐嬉游而惮拘检,如草木之始抽芽,惬意之则条达,摧挠之则衰萎。今教童子,必使之趋向鼓舞,中央喜悦,则其进自不能自己。譬之时雨东风,霑被卉木,莫不萌动发越,自然日长月化;若冰霜剥落,则买卖萧索,日就枯槁。故凡诱之歌诗者,非但发其志意而已,亦以是泄其跳号呼啸于咏歌,宣其幽抑结滞于音节也。(《训蒙大意示教读刘伯颂等》)
将此语概言之,便是既能“发其志意”,熏陶脾气,又避免逆反生理。
张志公师长西席对我国传统教诲有深入研究。他对古代“诗教”传统这样论述:
爱听故事,是儿童的特点;爱大声诵读,也是儿童的一个特点。诗的措辞,腔调和谐、押韵,念起来给人以极大的快感。浅近的好诗,只管儿童不一定都懂得很透,也很足于启示想象,开拓胸襟。多念一些好诗,孩子们逐渐会觉得到措辞的美,觉得到书有动机,有学头,从而培养起他们爱好措辞的情绪,促进了他们求知的希望,增强了他们思考、想象的能力,(《张志公函集》之四《传统语文教诲研究》116-117页)
也概言之,“诗教”的形式使学生乐于接管,也易于起到教诲浸染。
“诗教”的浸染若此,我们应继续和发扬这一传统,使我们的思想教诲和语文教诲都搞得更好。当然这种继续和发扬应本着“取其精华,弃其糟粕”的原则,在目的、内容和方法上作一番推陈出新的取舍。
根据我多年来在班主任事情和语文传授教化中开展“每周一诗”活动的实践,我认为当代的“诗教”可采取下述方法:
一、合营“做人课”学习精良诗词
几年来,我结合班主任事情开设了“做人课”,其内容方法之一便是学习精良诗词。下面举一些实例:
入学第一天,我把董必武的《为中学生题词》做为送给学生的“见面礼”:“逆水行舟用力撑,一篙松劲退千寻。古云此日足可惜,吾辈更应惜秒阴。”并且告诫学生,中学生活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定要珍惜韶光,奋力拼搏。
为了让学生树立远大抱负,我让学生大声朗诵陶行知的“人生天地间,各自有秉赋。为一大事来,做一大事去。”鼓励学生立大志,做大事。
为了让学生树立自主自强不雅观念,我讲了郑板桥临终教子的故事,并学习他的《示儿》诗:“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自己干。靠人、靠天、靠祖上,不算是豪杰。”
一些同学清晨不愿起床,从而导致迟到,我引古诗教诲他们:“人既不患病,何必恋在床?勤惰自此分,习气遂为常。”然后,告诫大家:贪恋床榻是一种病态生理。结果,起床凑集的速率明显加快。
一些同学
考试作弊是当今学校的普遍征象,抓不胜抓,防不胜防。我的方法是,先学习于谦的《石灰吟》(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点火若等闲。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明净在人间),并教诲学生:于谦为了留下一个明净的名声,“粉骨碎身浑不怕”,我们岂能为了三分五分的蝇头小利去作弊,因而破坏了自己明净的名声?然后,组织“无监考考试”,结果,考试纪律特殊好,没有任何作弊征象,全体同学都享受到让人信赖的欢快。
一月八日,是周恩来总理逝世纪念日。早读时,我们年夜声朗读他的“大江歌罢掉头东”,鼓励同学们象周总理那样“面壁十年图破壁”,“邃密群科济世穷”。
像这样用于思想教诲的诗很多,例如朱熹的《劝学》、《不雅观书有感》,王安石的《赠外孙》,岳飞的《满江红》,李纲的《病牛》,陆游的《冬夜读书示子聿》,文嘉的《今日歌》、《嫡歌》,王冕的《墨梅》,以及古代民歌《金缕衣》、《子夜歌》、《有志》等等。陶行知师长西席也有许多这类诗歌……如果将这些诗按内容分则有:1、引发情绪意志的(即孔子所谓“兴”);2、感悟人生哲理的(即孔子所谓“不雅观”);3、纠正缺点思想的(即孔子所谓“怨”)。从利用的方法方面分,则有:1、在登上人生的新台阶时(如升入中学,新学期开始、过生日等)应时学习,借以引发和鼓励,辅导其人生。2、在动员学生做好某项事情或完成某项任务时明确意义,引发兴趣,强化动机。3、在纠正缺点思想和缺点行为时,提高认识能力。4、由生活中的范例事例适当引出,有感而发,阐述某个哲理。5、在辩论和辩论中用以说理。
还有更多的诗词并不能直接用于做人教诲,但我们也组织学习,例如春天,学习一组“春之歌”;秋日,学习一组“秋之韵”。春雨绵绵,则有“天街小雨润如酥”;瑞雪纷纭,则又有“未若柳絮因风起”;柳絮飘飞,则有“杨花榆荚无才思,唯解漫天作雪飞”;菊花盛开,则有“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这些风景诗虽不一定能直接用于思想教诲,却也能间接地给学生以良好影响——熏陶他们的情操,培养他们高雅的审美情趣。很难想象,一个能背大量诗词的学生会是品质低下,言行粗鄙的人。
二、合营语文教诲学习诗词。
“诗教”不仅能运用于思想教诲,更能运用于语文教诲。而语文教诲和思想教诲又是天然地结合在一起,密不可分的。当我们学习一首精良诗词时不可能只学习其艺术手腕而不受其思想内容的影响。
语文教材中已编入了一些精良诗词,我认为除了学习这些之外,还可采取下述方法适当补充,如果搞得好,则有相辅相成之效。
1.借诗词导入新课。例如用杜甫的《蜀相》导入《出师表》,用刘禹锡《秋词》导入《秋色赋》。
2.借诗词注释词语。《白杨礼赞》中的“妙手偶得”,《春》中的“吹面不寒杨柳风”,《美猴王》中的“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均可如此处理——先交代其出处,再阐明其意义。“题解”亦可如此,像《春蚕到去世丝方尽》、《驿路梨花》等。
3.将诗词用于作者先容。范例例子是先容冰心,可以从王昌龄“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提及;先容王勃,亦可引杜甫“王杨卢骆四季体,轻薄为文哂未休。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的评价。
4.将诗词用于背景先容。像杜甫《江南逢李龟年》,若不先容其“亲朋无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马关山北,凭轩涕泗流”的悲惨处境,学生就不可能理解诗的感情。讲韩愈的《马说》,也自然应联系其“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潮阳路八千”。
5.用干系诗词与课文类比,以强化课文内容。如朱自清的《春》用“花下成千成百的蜜蜂嗡嗡地闹着,大小的蝴蝶飞来飞去”陪衬春花之喷鼻香之盛,这与“留连戏蝶时时舞,清闲娇莺正好啼”是同一手腕。王之涣《凉州词》与王翰《凉州词》内容相似,柳宗元《小石潭记》与其《江雪》感情相同,都可如此处理。
6.用干系诗词与课文内容比拟,亦可强化、突出课文内容。王勃的《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一诗“临别不作悲酸语”,气概昂扬。这一特点,本日的学生不易理解。若用“多情自古伤离去”加以解释,并用王维的“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端人”、高适的“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以及李白的“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比拟,便觉其不同一样平常。
7.用干系诗词印证课文内容。例如用刘禹锡之“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印证《爱莲说》之“自李唐来世人甚爱牡丹”。用杜荀鹤之“任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征徭”印证《捕蛇者说》之“孰知赋敛之毒有甚是蛇”,用鲁迅的“寓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印证《藤野师长西席》中强烈的爱国主义精神。
8.用干系诗词对课文内容进行补充扩展。如《想和做》补充陆游的“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谈骨气》补充文天祥的“人生自古谁无去世,留取赤心照汗青”。
9.用诗词辅导写作。例如用陆游的“汝果欲学诗,功夫在诗外”辅导学生重视“文外功”,用白居易的“古人唱歌兼唱情,今人唱歌唯唱声”辅导学生用情打动读者的心灵。杜甫的《戏为六绝句》、赵翼的《论诗绝句》等均可此用。
10.将诗词用为写作素材。例如论艰巨奋斗和革除腐败,可用李商隐《咏史》中的“历览前朝国与家,成由勤俭败由奢”及刘禹锡《台城》中的“台城六代竞豪华,结绮临春事最奢。万户千门成野草,只缘一曲后庭花”等作论据。有大量诗词可用于记叙、描写、抒怀、解释的内容。
11.组织诗词兴趣小组,开展课外活动。实践证明,这种活动既能熏陶学生情操,又能促进语文学习。我在这方面曾收到过意想不到的效果。几年前,我教新月朔,开学不久创造有个同学带来一本《唐诗三百首》,还在同学中传看。通过交谈理解,这几个同学喜好诗词,还能背一些教材上没有学过的诗词,于是就建议他们组织了一个诗词小组。他们很快迷上了诗词,初二时,已有几个同学能背三四百首。最让人惊喜的是马永同学,他入学时语、数都不及格,也并不喜好诗词。但在别人影响下后来居上,一年后能背四百首诗词。这一兴趣特长又迁移到语文学习上,中考时该生语文考了112分(总分为120分),已成为精良生了。诗词小组的其他同学也都品学兼优。
将“诗教”用于语文教诲,还可有其他方法,如:借助诗词学习修辞方法,借助诗词编写练习题,等等。
将“诗教”用于语文教诲可起到良好的正迁移浸染,这表现在:
1、开阔视野,增加积累;
2、培养兴趣,冲动员机;
3、提高能力,发展智力;
4、熬炼措辞,促进炼句;
5、熏陶情操,提高思想认识和审美情趣。
末了,我们借助明代东林党人高世泰的见地结束本文:“身教莫如礼,言教莫如诗。”(无锡东林书院丽泽堂楹联)
(揭橥于《河北教研》1996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