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句的出身
朱钿宝瑰,天上飞琼1,比人间春别。江南江北,曾未见、漫拟梨云梅雪。淮山2春晚,问谁识、芳心高洁?消几番、花着花落,老了玉关3豪杰。
金壶剪送琼枝,看一骑尘凡,喷鼻香度瑶阙。年光时间恰好,应自喜、初乱长安蜂蝶。杜郎4老矣,想往事、花须能说。记少年、一梦扬州,二十四桥明月。
——周密·瑶华慢
完备读懂名句
1﹒飞琼:《汉武帝内传》载,仙女许飞琼,传为西王母的侍女。2﹒淮山:在今江苏于宜县城内。3﹒玉关:玉门关,代指宋金对峙的江淮边关。4﹒杜郎:指唐代墨客杜牧。
缀着朱红首饰、宝贵佩玉,仙女许飞琼自天上飘然而来,她的俏丽比人间春色别具风采。江南江北,未曾目睹她的美态,便随意虚想,如梨花一枝带云雨,梅花横斜绽洁白。淮山春天来得晚,又有谁知道琼花那清高皎洁的心呢?一年复一年,花开又花落,催老了这些边塞将士豪杰们。
剪好琼枝,插入金壶传送,看一匹快马加鞭,尘凡弥漫,花喷鼻香随着尘埃传进玉殿。琼花正芳华吐艳,欣欣自喜,使临安城的蜜蜂、蝴蝶开始忙乱。墨客杜牧已然年迈,扬州繁华与衰亡往事,琼花必定还有影象,能说出那些业绩。而今追忆少年豪游,扬州美景似一梦须臾逝去,唯有二十四桥明月时时在面前浮现。
词人背景小知识
周密(公元1232—1298年),字公谨,号草窗,祖籍山东济南,生卒年正遭遇南宋改朝换代的灾害岁月。南宋时曾担当地方县令,宋亡往后隐居不仕,其交游很广,在南宋末年词坛中俨然是个领导人物。周密平生的著作甚多,不仅有个人诗词集,且著有《武林往事》、《齐东野语》等杂记轶闻,保留了当时许多词人的业绩资料。另也著有《绝妙好词》一书,选录了南宋词,其不雅观点继续南宋后期姜夔“雅端正”的意见,重格律、字句精美,倾向形式美,但周密这种偏执也让许多忠愤填膺的爱国作品被排斥于其选本外,成为这本书甚大的缺憾。
南宋灭亡后,周密寓居杭州,与王沂孙、张炎、仇远等人结社写词,相互抚慰、发泄国仇家恨的亡国悲情,这一群文士词风皆有相似之处,善以咏物抒发己志,分开社会现实,写词多堆砌典故、晦涩难懂。周密在这一群词人中,词句较不那么艰涩,尤其在南宋灭亡前多针对时势而发,多寓志于物来讽刺当政,宛似这首《瑶华慢》,虽志在讽谏朝廷奢华腐败,却以甚为委婉、慨叹的词句来表现,读者必须重重挖掘、合营史实才能知晓作者的用意。
名句的故事
周密写词的韶光正于奸相贾似道当政期间,此时由忽必烈率领的蒙古大军已开拔向南进攻,南宋军不敌游牧大军,阵阵败退,贾似道私下与蒙古媾和,不仅增加岁贡,且须向蒙古称臣。
周密《瑶华慢》即是作于这个期间,是一首针对当时政治的讽刺咏物词,作者于词序中已公开表明这首词是针对当时的琼花进贡征象而发,因此整阕词以琼花为主体,暗喻国之将灭、必有妖孽,亡国之祸已迫不及待了。琼花是江南名种贵花,色微黄而喷鼻香,是进贡皇室的最佳礼品,因此即便是身处江南的人都难一赌芳采,只要琼花一开就被当地主座剪下运送至都城。这种环境宛若唐玄宗为博爱妃欢心,敕令快骑从江南送来荔枝,杜牧即有诗云:“一骑尘凡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过华清宫绝句》)杜牧以“荔枝”来讽刺唐代君主荒诞业绩,周密“消几番、花着花落,老了玉关豪杰”,也有类似杜牧的情怀,抒发本应为江淮地区带来春景象息的琼花,却由于进贡而不能带来春生成气,随着其绽放、凋零,防卫江淮的将士也兵疲帅老。
经久弥新说名句
唐代名才女薛涛在《春望词》道:“花开不同赏,花落不同悲。欲问相思处,花着花落时。”不谋而合与周密一样有着“消几番、花着花落,老了玉关豪杰”的感慨心声。薛涛生于唐代安史之乱后,父亲是位小吏,于是她从小就打仗诗词文学,在父亲过世后,由于家庭经济压力,便展开她生张熟魏的妓女生涯。薛涛以其才情、仙颜,很快地就在四川闯出名声,也受到当时多任剑南道节度使的重用,只要有要客来访,席上必定约请薛涛来助兴,薛涛也因此认识当时许多著名文士,且相互诗酬唱和。白居易、元稹、刘禹锡、李德裕等人都曾经与薛涛交际往来,他们皆欣赏薛涛过人智能与柔情蜜意,个中最让薛涛爱慕的莫过于元稹,两人也曾经谱出一段恋曲,交流许多扣民气弦的情诗,这首《春望词》即是两人分别后,薛涛寄给元稹的诗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