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堡之下,有暗河流淌,潜藏于地脉深处,其水幽邃,其鱼珍奇。
其间游弋者,非平凡鳞介之属,乃世所罕见之灵物,或金鳞闪烁,或玉骨冰肌,异彩纷呈,皆为地府之秘宝。
更有花寒蟾蜍,身披斑斓,毒液含口中,虽人不敢近,然药家视为珍宝,以其毒能愈沉疴、驱邪魅也。

暗河之捕鱼者,世居此堡,世代相传,以捕鱼为业,涉险入渊,昼伏夜出,如履薄冰,非勇且智者不能为也。
然其生活之艰辛,较之凡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雅观其劳作之状,或潜水摸石,或悬索垂钓,或以竹筒引水,以火光诱捕,技艺之精妙,令人叹为不雅观止。
然个中甘苦,唯捕鱼者自知矣。

余曾询之捕鱼者李氏,其言曰:“吾祖居昭阳,捕鱼于地下暗河,至今已有百载。
当年此地鱼群繁盛,人烟稀少,捕鱼足以糊口,尚有余裕。
然世事变迁,人丁渐增,求鱼者众,加之环境污染,暗河生态日益薄弱,鱼群渐稀。
吾等虽竭力保护,然所得之鱼,仅能勉强维生,偶有捕获珍稀种类,售予药肆,方得少焉安宁。

李氏又云:“暗河之中,花寒蟾蜍尤显宝贵。
其毒虽烈,然经炮制,可疗骨病、解毒热,时价高昂,故捕鱼者多愿冒险一试。
然蟾蜍狡猾,常匿于石缝水藻之间,且其毒一旦触及肌肤,痛痒难当,轻则红肿数日,重则危及性命。
吾等捕蟾,必备解毒之药,稍有不慎,便是死活之别。

我们知道柳宗元的捕蛇者说

言至此处,李氏神采黯然:“吾辈捕鱼,非出于嗜好,实乃困于生存。
朝廷之赋税,地方之摊派,加之生活之必需,各类重负,犹如巨石压身。
然捕鱼所得,较之缴纳之苛捐杂税,犹若杯水车薪。
因此吾等宁冒生命之险,深入暗河,求珍鱼蟾蜍,以期换得薄财,聊度时艰。

余闻其言,心有戚戚。
捕鱼者之苦,实乃民生疾苦之缩影。
彼等舍安逸而赴危境,非贪求富贵,实为生存所迫。
不雅观其生涯,犹如暗河之鱼,虽身处阴郁,犹奋力游弋,求一线活气。
而朝廷若能恤民之艰,减赋宽政,重办污染,保全生态,使捕鱼者得享安宁,岂非仁政乎?

呜呼!
捕鱼者之说,其意深矣。
暗河之鱼,花寒之蟾,虽有毒亦有药,而捕鱼之业,虽险亦有生。
世道民气,何尝不如是?愿为政者察民瘼,施仁政,使捕鱼者无忧于生存,暗河之灵物得永续于世,庶几人间之苦,得以少减,天地之恩,得以长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