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母爱,或许没有比《游子吟》更醇美、流传更广的诗。但是,我却知道一首黄景仁的《别老母》,整首诗和《游子吟》一样醇美、一样动人,但读完却更让人感到悲惨、沉痛,末了一句流传很广。
《游子吟》是孟郊的名作,短短六句诗,冲动了千年,即便是本日读来,仍旧满满的冲动,一句“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让多少人落泪,一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又激起了多少人的共鸣,的确是醇美、朴拙的千古名作。
比较较而言,清代黄景仁的这首《别老母》,同样感情朴拙,却更多了一些酸楚的沉痛和无奈,以及发自肺腑的愧疚感和叫嚣。
黄景仁常年流落在外,仰人鼻息,常常过着穷苦交加的生活,他虽然极有才华,却一贯没有得当的境遇,以是久而久之,难免会形成一种多愁善感的气质。这首《别老母》作于乾隆三十六年,即公元1771年,当时黄景仁为了生活,要外出办事,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晚上,他辞别妻子、拜别老母,踏上了去往远方的路,在这种背景下,他写下了这首令人伤感无限的诗。
别老母
清·黄景仁
搴帷拜母河梁去,白发愁看泪眼枯。
惨惨柴门风雪夜,此时有子不如无。
搴[qiān]帷[wéi]:指掀起门帘,出门、离开。
第一句“搴帷拜母河梁去”,点明别母的主题,作者掀开门帘,见告老母,自己要起身谋生去了,这种告别,是无目的的,以是他只能用“河梁”代指,这是由于生活所迫,才不得已离开的,以是难舍之情足见。
第二句“白发愁看泪眼枯”,紧接首句而来,墨客并没有直接抒发别母时内心的痛楚之情,而是通过详细细节表现出来,他白发苍苍的母亲知道儿子要离开后,满脸愁容,欲哭无泪,这种伤心之情,统统表现在了老母亲的这张愁容上,她不敢延误儿子的出路,却又心痛儿子的拜别,在表面,儿子又要耐劳受难了。作者虽然没有正面描写别离之情,却让我们读完后,更加感到肝肠寸断。
第三句“惨惨柴门风雪夜”,描述了一幅离去时的画面,情景交融,充满着强烈的悲情气氛,墨客有万般无奈,但是为了生活,不得不外出打拼,一个“柴门”足见家庭的贫苦,而在风雪夜离开,更表现了生活的无情和人生的不由自主。
以是末了,作者从心底里发出了“此时有子不如无”哀叹,这是墨客集愧疚、自责、痛楚于一身的悲鸣,是墨客感情步步加深、层层积蓄,凝聚到饱和状态时迸发出来的,这种感情是令人痛楚的,也是非常具有传染力的。这是对所有无依、无靠、无助母亲的深切同情,是对天下不孝子女的严厉训斥,养子无用,不如不养,何其让人心痛!
这首诗,最大的特点,便是感情的充足,那种深入骨髓的真情,让人深受冲动。虽然作者全用白描手腕,却丝毫不让人以为感情直白,忧闷、无奈、痛楚、感伤……把别离之情表现得贴切又沉痛。
以是,这首诗比起那些爱母、敬母的作品来,要更具传染力,以是这首诗,无疑是关于母爱的不朽绝唱。正如蔡义江师长西席评价的:“看似平凡,却又刻苦铭心”,当真是字字沉痛,令人不忍卒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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