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暗香
牡丹花的气质是国色天喷鼻香，“云想衣裳花想容”；白莲花的气质是“月晓风清欲堕时”，就像徐志摩说的“最是那一低头的温顺，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梅花的气质是什么？在古诗词中，暗香一词与梅花的联系最为紧密，由于只有梅花才配得上暗香的气质。
北宋隐逸墨客林逋有一首咏梅诗叫《山园小梅二首》。在《山园小梅二首》其一中有一句万古长青的名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薄暮。”这句写出了梅花的气质。
北宋政治家、文学家王安石有诗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这几句诗也表示了梅花的气质。
世上有千百种花，各有各的喷鼻香气，但是梅花的喷鼻香气永久是悠悠淡淡的。“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薄暮”的前半句写了梅花的疏影，后半句写了梅花的暗香，可谓把梅花的形和神都准确地抓到了。林逋当时隐居杭州孤山，不娶无子，而植梅放鹤，人称“梅妻鹤子”，被传为千古佳话。
《暗香》和《疏影》两首咏梅词是南宋词人姜夔的代表作。姜夔在文化艺术上的成绩颇高，除了词写得好，还精通音律、书法、绘画等。《暗香》写的是一段和梅花有关的往事，“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这句的意思是不知今夕何夕，皎洁的月色曾经多少次映照着我，在梅花阁下吹笛子。“唤起美男，不管清寒与攀摘”的意思是笛声唤起了我对俏丽佳人的思念，当时佳人与我一道攀折梅花，不顾清冷寒瑟。“何逊而今渐老，都忘怀东风词笔”，这句的意思是而今我像何逊已逐渐朽迈，昔日东风般绚丽的辞采和文笔，全都已经忘怀了。姜夔又说，“但怪得竹外疏花，喷鼻香冷入瑶席”，这句是说，只惊异那竹林外几枝稀疏梅花，将清冷暗香幽幽散入筵席。这既是梅花的气质，也是姜夔词的气质。
接着看这首词的下阕，“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这几句的意思是，江南水乡，正是一片静寂。想折枝梅花寄托相思情意，可叹路途遥遥，夜晚一场积雪又覆盖了大地。“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的意思是，手捧起翠玉羽觞，禁不住洒下伤心的泪滴，面对着红梅默默无语，昔日折梅的美人便浮上我的影象。“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的意思是，总记得曾经携手同游，千树万树的梅花紧靠湖边，湖水一片碧绿澄清。“千树压”的“压”字用得非常真切，写出了千树梅花与湖水相映的美景，同时也表达了词人沉重的情绪。“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这句的意思是，此刻梅林被风吹得凋落无余，何时才能重见梅花的幽丽？
姜夔的这首词把人的气质、梅花的气质完美地进行了领悟。如果说林逋写梅是素描，那么，姜夔写梅便是交响乐。
在南宋墨客杨万里作的诗句“赣江压糖白于玉，好伴梅花聊当肉”中涌现了梅花。我提一个问题，这句中的吃食是什么？A.喷鼻香煎梅花肉、B.梅花蘸白糖、C.糖醋清江鱼。有的朋友可能会选糖醋清江鱼，有的朋友可能会选喷鼻香煎梅花肉，但是这两个都不是精确答案。精确答案是梅花蘸白糖。实在宋朝人不仅赏梅、写梅，还吃梅，当时，人们把梅花做成各种各样的菜品，有凉菜、小蜜饯。这个梅花蘸白糖有点像小蜜饯。以是，梅花是闻起来暗香，看上去疏影，吃起来清甜。
二、苦寒
下面我要说的主题相比拟较严明，请大家把棉袄穿好，领口系好，手套戴好，我们一起走进“苦寒”之中。
《江雪》一诗是唐宋八大家之一的柳宗元所作。柳宗元写这首诗的时候正谪居在永州（今湖南永州市）。我认为，这首诗在所有唐诗里，是最冰冷刺骨的一首诗，道出了柳宗元的孤独。
我们来看这首诗，“千山鸟飞绝”有个“绝”字，“万径人踪灭”有个“灭”字，“孤舟蓑笠翁”有个“孤”，“独钓寒江雪”有个“独”字。“绝”“灭”“孤”“独”把墨客当时的心境描写得非常透彻。
柳宗元为什么这么孤独？我们来看一下这首诗的创作背景。《江雪》作于柳宗元谪居永州期间（公元805年—815年）。唐顺宗永贞元年（公元805年），柳宗元参加了永贞改造运动，实行内抑宦官、外制藩镇、掩护国家统一的政治方法。但由于反动势力的反对，改革终极失落败了，柳宗元被贬为永州司马，流放十年，实际上过着被牵制、软禁的“拘囚”生活。柳宗元刚被贬到永州的时候，处境非常差。当时，他的一位老师去世了，他的好友也去世了，最让他伤心的是，他的母亲也去世了，在接连的打击下，柳宗元也病倒了，这个病不仅在身体上折磨柳宗元，还在精神上花费着他。可以说，《江雪》中的“蓑笠翁”便是柳宗元心境的缩影。
我们谈一谈杜甫。唐朝天宝十四年（公元755年）发生了一件大事——“安史之乱”。当年十月初，杜甫由长安往奉先县（今陕西蒲城）探望妻儿，途经华清宫时，正值唐玄宗携杨贵妃在华清宫避寒。于是杜甫根据多年的长安生活和这次途中的见闻写了一首名诗叫《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我们来看杜甫是怎么写的这首诗，他说“岁暮百草零，疾风高冈裂”，这句是说风大得能把山吹裂，“客子中夜发”是说他半夜就出发赶路了，一贯走到清晨。这时路上冷到什么程度？“霜严衣带断，指直不得结”，这句是说，系衣服的衣带都冻断了，想系上它，但是手指头却冻得僵硬，不能波折。在如此寒冷的日子里，唐玄宗和杨贵妃还在华清宫享乐呢。“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的意思是供应给来宾保暖的衣服是貂鼠皮袄，那些朱弦、玉管正演奏美妙的乐章。再看看王侯将相们吃的是什么？“劝客驼蹄羹，霜橙压喷鼻香橘”，这句的意思是，客人吃的是驼蹄羹汤、喷鼻香橙、金橘。杜甫当时一定看到了在路边冻去世的老百姓，这种画面与天子行宫里的景象比拟，让杜甫写下了名句：“豪门酒肉臭，路有冻去世骨”。再往下看，“北辕就泾渭，官渡又改辙”。杜甫为什么迂回绕道了？有学者研究认为，这时的幽州叛军已然蠢蠢欲动，真的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杜甫此时非常忧虑焦急，叛军都要打过来了，封建王朝的统治阶级还在霓裳羽衣舞。果不其然，几个月后，叛军打下潼关、攻陷长安，唐玄宗仓皇西逃。
再往下看，“老妻寄异县，十口隔风雪”，这句的意思是我的妻子和孩子寄居在奉先，无依无傍，漫天风雪，把一家人隔在两个地方。 “入门闻号啕，幼子饥已卒。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所愧为人父，无食致短命”。这几句表达了杜甫心里的痛楚、懊悔、惭愧、自责，他最小的孩子刚刚在冻饿之中短命了。
杜甫在这首诗中表达的苦寒是叠加的，一是“路有冻去世骨”，描写了当时老百姓的悲惨之景；二是国家正值危难之时；三是杜甫的孩子刚刚短命。杜甫心中越苦楚，他对当时场合排场和上层社会的批驳就越强烈。
写到这里还没有结束，杜甫在痛楚批驳之余，还发出感叹“默思失落业徒，因念远戍卒”。这句的意思是我是个官员，既不服兵役，又没有交租纳税的包袱，但也免不了这种悲惨的遭遇，可见，老百姓的日子就更加艰辛了。在诗的末了，杜甫说，“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掇”，这句的意思是，忧民忧国的感情，千重万叠，高过终南，浩茫无际，不可能不表达出来。
在这首诗中，杜甫将忧国忧民、忠君念家、怀才不遇等思想情绪错综繁芜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这一博大浩瀚、沉郁抑扬的鸿篇巨制。该诗深刻揭示了当时尖锐的社会抵牾，反响了公民的苦难，戳穿了执政集团的荒淫腐败，是杜甫“史诗”中的第一首长篇作品。
柳宗元的《江雪》、杜甫的《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都描写了苦与寒。我们再看另一位大墨客笔下的苦寒。《卖炭翁》是唐代大墨客白居易的著名诗篇，个中“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是该诗的名句。白居易在这首诗里不但描写了苦寒，还让人感想熏染到了当时社会的荒诞。悲剧到了极致不是让人们堕泪，而是让大家以为哭笑不得，也便是荒诞。诗中，寒冬下的卖炭翁明明身着单衣，还在“心忧炭贱愿天寒”。
白居易还有一首诗叫《新丰折臂翁》，同样写出了当时社会的荒诞。这首诗里写，一个为了躲避战役，不想被抓壮丁的人，把自己的胳膊砸折了，捡了一条命。虽然他在天冷的时候就会胳膊疼，疼得睡不着觉，但是却“且喜老身今独在”。这里的“且喜”和《卖炭翁》中的“愿天寒”，可谓异曲同工。本来是彻夜不眠的痛楚，但是折臂翁认为自己很幸运，不然早就战去世了；卖炭翁身着单衣，却想让景象再冷一些，希望他的炭能卖出好价钱。结果，他的炭不但没卖出好价钱，还被皇宫内的寺人抢走了。
由于白居易当时是谏官，以是白居易的这两首诗就像新闻采访，或者记录片，他想让当时的天子看到这番景象。我们可以把《卖炭翁》和《新丰折臂翁》算作是用诗的形式写的奏折，以是，白居易把真实场景的细节，写得非常入微。这便是白居易的诗的特点之一。
三、迎春
苦寒虽在，但东风不远。二十四节气准确反响了自然节律变革，在人们日常生活中发挥了极为主要的浸染。它不仅是辅导农耕生产的韶光体系，更是包含丰富民俗事象的民俗系统。二十四节气蕴含着悠久的文化内涵和历史积淀，是中华精良传统文化的主要组成部分。在国际气候界，二十四节气被誉为“中国的第五大发明”。2016年，二十四节气被正式列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除了二十四节气外，我们还有一套韶光系统叫节日。节气和节日有时是重合的，比如，清明既是一个节气也是一个节日。但是大部分的节气是节气，节日是节日。这些节气和节日，可以让我们知道，到什么韶光要干什么事情，让我们的生产、生活变得非常有规律。中国人具有强烈的韶光意识，在这些韶光点，我们的墨客也写出了许多美好的诗篇。
除夕、元日、立春是我国古人最重视的韶光点。除夕是告别旧岁，也便是告别刚刚经历的苦寒；大年初一是元日。元日便是元旦，只不过我们现在常把公历的1月1日说成元旦。
先看有关除夕的诗。唐代墨客戴叔伦的《大年夜宿石头驿》中有一句诗是：“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这句的意思是，戴叔伦在除夕之夜，一个人在驿站里，陪伴他的只有一盏寒灯，此时他的心情非常寂寥，觉得都奔波一年了，却不能回家陪伴亲人。“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的意思是，孤独的墨客只有苦笑与酸辛。“愁颜与衰鬓，嫡又逢春”的意思是，愁苦使墨客容颜变老，白发爬满双鬓，在一片嗟叹声中又迎来了一个新春。这时，墨客想到来日诰日便是大年初一了，贰心里生出了些许温暖。由于大年初一那一缕朝阳永久能带给人们力量，是新的开始。
南宋墨客陆游在《大年夜雪二首》其二的自注中写了一句话：“戊申元日卯初立春”。这句的意思是，这一年的元日和立春是同一天。以是，陆游有一种双喜临门的觉得。“嘉瑞天教及岁除”的意思是，瑞雪恰好在除夕之夜到来，兆示着来年的丰收。“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的意思是，盛了半盏屠苏酒的羽觞还没来得及举起庆贺新年，我便就着灯光用草字体赶写着迎春的桃符。这里的桃符与春联类似。屠苏酒是古人在除夕、元日喝的一种药酒，这种酒让人们以为能驱邪、裨益，祈愿在新的一年能吉祥快意、身体康健。
再看王安石的《元日》，这首诗就像一幅风尚画。“炮竹声中一岁除”，这句的意思是在炮竹声中，人们又进入了新的一年。这里的“除”本意是台阶的意思，用现在话来说便是在元日这一天，人们希望能上一个新的台阶。“东风送暖入屠苏”这句里又涌现了屠苏酒，从这首诗也可以看出，古人在元日要喝屠苏酒。“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的意思是，初升的太阳照耀着千家万户，大家都把旧的桃符取下换上新的桃符。
《元日》这首诗为什么让大家以为喜庆？由于炮竹、屠苏酒、桃符三大要素都备齐了。新年的第一天红日照窗多么美好，真是喜庆到了极致。虽然元日这天的温度还很低，但是这首诗的气氛、光芒、风尚都让人感到了温暖，乃至屠苏酒都是东风吹暖的。
元日之后就该立春了。张栻是南宋学者、理学家、哲学家，他在当时可与朱熹并称。张栻作为理学家、哲学家，对天地变革很敏感。在《立春偶成》这首诗里，张栻描写了立春的景象，“律回岁晚冰霜少”中的“律回”是大地回春的意思。以是“律回岁晚冰霜少”的意思便是年终，春回大地，冰霜逐渐减少。“春到人间草木知”的意思是春天到来草木是最先知晓的。这句诗同苏轼的“春江水暖鸭先知”有异曲同工之处，可以看到，草木、动物对自然的变革非常敏感。“便觉面前买卖满，东风吹水绿参差”的意思是，墨客只以为面前已是一片活气盎然，东风吹来水面绿波荡摇。实在这一天到底有没有草木葱茏的景象呢？大概率是没有的，尤其是北方地区。以是，墨客在这里是想表达人们对春天的渴盼。大家把稳，诗句里的“买卖”不是经商那个买卖，而是活气、生气。
在中国古代没有0这个观点，由于0意味着静止。“道生一，生平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出自老子的《道德经》第四十二章，是老子的宇宙天生论。这里老子说的“一”、“二”、“三”，是指“道”创生万物的过程。比如，我们的四季变革是周而复始的，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中国人相信在四季的轮转中，会不断有新事物和新气候产生，让人充满希望。以是，每到春天的时候，为什么大家会以为心里欢畅，由于虽然过去了一年，但新的一年又迅速地连接上了，旧岁和新年之间并没有割裂。
还要把稳一点，“海日生残夜”和“海上生明月”里面的“生”与“便觉面前买卖满”的“生”是一样的，千万不要写成“升”，那样就没有生生不息的味道了。在中华文化中，我们常常强调永恒，强调在困境中看到希望，在顺境中看到忧患，这便是中国人的哲学思想，它会让我们始终保持着一种运动的眼力，一种理性的姿态。
四、元宵
正月十五这一天是元宵节，很多地方的景象开始变暖了。在北方有个说法叫“正月十五雪打灯”。也便是说，正月十五这一天还会下一场雪，但是这时的雪很随意马虎融化，留不住。对古人来说，元宵节是非常热闹的节日，从一首《正月十五夜》就能看出为什么这个节日那么宝贵、那么热闹。
《正月十五夜》为唐代墨客苏味道所作。全诗的第一句是“灯火辉煌合，星桥铁锁开”。这句的意思是残酷绚丽的灯光和焰火在园林深处映射出残酷的光芒，犹如娇艳的花朵一样平常。在正月十五这天，唐朝的都城取消了宵禁，连接洛水南岸的里坊区与洛北禁苑的天津桥、星津桥、黄道桥上的铁锁打开，任由老百姓通畅。
这里有一个知识点，唐代的城市管理很严格，到了晚上，像长安、洛阳这些大都邑都要关城门，也没有什么夜市。直到宋代，夜市才变得比较常见。历史记载，北宋的汴京城、南宋的临安城的夜生活非常丰富。《清明上河图》里有一个“外卖小哥”。这个“外卖小哥”是经由许多学者考证的，他背着一个箱子去给表面用饭的人送饭。在一些古籍中，还有这种记载，在汴京的一些小河边，有一些铺子，人们在河边钓鱼，钓上来之后，就可以拿到这种铺子里炸鱼，炸完了往后拿盐一蘸，就可以吃了，这与现在的路边摊、烧烤等很相似。在南宋，如果人们去西湖嬉戏，还能碰到划着小船到处叫卖的小商贩，他们有卖凉菜的、有卖热菜的，总之，食品的种类非常多。
但是在唐朝，除了重大节日外，城市在晚间是实施宵禁的。以是，到了正月十五这一天，人们就会放开玩耍，尽情享受元宵节的美好。在古代，元宵节这天不但有灯会，还有演出戏法、戏剧、杂技、唱歌、快板等，真可谓全民的狂欢节。
回到苏味道的《正月十五夜》这首诗。“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的意思是，人潮彭湃，马蹄下尘土飞扬，月光洒遍每个角落，人们在何处都能看到明月当头。“游伎皆秾李，行歌尽落梅”的意思是，月光灯影下唱歌演出的女子们浓妆艳抹，一壁走，一壁高唱曲调名为落梅的歌。“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的意思是，京城取消了宵禁，计时的玉漏不要焦急滴漏，莫让这一年只有一次的元宵之夜匆匆流逝。这便是唐代墨客苏味道写的《正月十五夜》，这一天所有人都心情大好。
《青玉案·元夕》是宋代词人辛弃疾创作的描写元宵之夜盛况的一首词。“东风夜放花千树”，这里的“花”不是自然界中的花，由于元宵骨气象还比较冷，不可能有那么多盛开的花朵。以是，这里的“花”指的是花灯。这句话的意思是，东风拂过，数不清的花灯晃动着，仿佛催开了树上的花朵。“更吹落，星如雨”这句里的“星如雨”也不是流星雨，而是灯光。“宝马雕车喷鼻香满路”的意思是，华美的喷鼻香车宝马在路上来来往往，各式各样的醉人喷鼻香气弥漫在街道上。“凤箫声动”的意思是，凤萧那悦耳的音乐之声四处回荡，这里的“凤箫”是一种乐器。“玉壶光转”的意思是，玉轮在空中发出通亮的荧光，光华流转，这里的玉壶指明月。“一夜鱼龙舞”的意思是，热闹的夜晚里，鱼、龙形的彩灯在翻滚，这句里的“鱼龙”有不同的说法，有人说“鱼龙”是一种演出，但是我以为“鱼龙”该当是一种灯。辛弃疾在这首词的上阕写了“花”、“星”、“玉壶”、“鱼龙”，它们实在都是灯。
再看词的下阕。在一片通亮的灯火里，溘然涌现了一位佳人。“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的意思是，头戴亮丽饰物的佳人，在人群中涌现，她笑语盈盈并带着淡淡的喷鼻香气从人前经由。这句中的“娥儿”、“雪柳”、“黄金缕”是三种头饰。我认为，这一句非常有镜头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顾，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意思是，我千百次探求她，都没瞥见，不经意间一转头，却瞥见了她立在灯火暗淡的地方。“阑珊”是暗淡的意思。
五、春来
我们经历了暗香和苦寒，经历了除夕、元日、元宵，终于等来了草木开始成长的春天。
《早春呈水部张十八员外》为唐代墨客韩愈所作。“天街小雨润如酥”的意思是，京城的街道上周详的春雨润滑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意思是，了望草色依稀连成一片，近看时却显得稀疏。小草从无到有，这便是早春范例的景象。可见，韩愈对早春的描写非常细微。“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的意思是，一年之中最美的景致便是早春，远胜满城杨柳如烟的盛东风景。
再看谢灵运的《登池上楼》。“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的意思是，池塘四周长出了青青的春草，园中柳树上啼叫的鸟儿也变了。这句中的“生”字和“变”字用得非常好。为什么？我们从整首诗的角度来剖析，诗中有一部分写了墨客对人生的感悟，当时，谢灵运在永嘉（浙江省温州市）做太守。“进德智所拙，退耕力不任”，这句的意思是，想在仕途上进步、修德，却因聪慧不足而无法实现；想退隐种田，却又由于对垦植不理解而无法胜任。这时的谢灵运是进退不能。谢灵运接着写，“卧疴对空林”，这句的意思是，墨客卧病在床，面对着光秃秃的树木。然后是“衾枕昧节候”，这句的意思是，卧床太久，浑不知时令景象的变革。这个时候，谢灵运的身体有些好转了，想看看表面的景致，于是接着写，“褰开暂窥临。倾耳聆波澜，举目眺岖嵚”，这里的意思是，有光阴揭开窗帷，暂且登楼眺望。倾耳细听有那流水颠簸的声音，举目眺望有那巍峨嵬峨的山岭。由于墨客卧床太久，当看到这些景致时，他的心情非常好。再连续看，“初景革绪风，新阳改故阴”，这里的意思是，早春的阳光已经代替了残余的冬风，新来的阳气也更替了去冬的阴冷。紧接着，谢灵运就写，“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这里“生”和“变”两个动词生动地表示了时令的变革，他在患病之初看到的景象还是秋风萧瑟，现在已经是“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了。
梅花陪着我们经历苦寒、迎春、元日、元宵，等到春天真正到来的时候，梅花在哪呢？毛泽东同道曾写过一首咏梅诗，写出了梅花另一种非同凡响的气质。毛泽东同道在《卜算子·咏梅》中写，“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此处描写了梅花开放于寒冬之时，是春天的信使，表示出梅花乐于奉献的性情，“俏”字浓缩了梅花的活气。最苦寒的时候梅花在坚持，在百花盛开的时候，梅花又悄悄静地躲在了角落里，笑眯眯地看着这统统，这便是革命者甘于奉献的精神。
我们在诗词中感想熏染了冬去春来的过程，理解了中国古代文人是如何描写四季变革的。同时，我们在这些诗词中理解了中国古人的人生聪慧。我们永久相信新阳能改故阴，统统的困境、困难都能被战胜。
在中国古代文人的诗词中，有温暖、有可爱、有沉重、有悲、有喜，这便是中国古代文学的特点。中国人崇尚道德，以是，在诗词作品中，柳宗元、杜甫、白居易等伟大的文人都将崇高道德与景物进行了领悟。尤其在杜甫和白居易的作品中，我们感想熏染到了在苦寒中，关怀天下、忧国忧民的士大夫精神。同时，在其他诗词中，我们还感想熏染到了中国人的乐不雅观精神。末了，让我们一起盼春、迎春、踏春、赏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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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谢琰 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