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朝元和年间,徐凝颇有诗名,诗风朴实,不乏佳构。
在唐朝那个墨客层出不穷,牛人辈出的朝代,徐凝彷佛生错时期的一个人。
本来,在同龄人中,不管他写什么诗,算是写得很不错的。
但他却总是不能出人头地不说,还总被前辈或同龄人碾压,为啥?
是由于“面前有景道不得,崔颢题诗在上头”吗?
才不是呢!
徐凝有才,没有他道不得的景。正是由于他道得了面前的景,才总是被人碾压。
怎么回事儿?
先提问一下,提到庐山瀑布,大家一下子就想到了谁?
对,李白和他的《望庐山瀑布》:
日照喷鼻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银河落九天。
瀑布落差之大,一泻而下之壮丽气势,对大自然鬼斧神工的惊叹,都包含在了这短短28个字中。
可以说,李白是庐山瀑布的形象大使和代言人!
庐山瀑布便是李白的一张名片。
多少年来,因李白诗而有名遐迩的庐山瀑布,吸引了多少慕名而去的文人骚客,但大家都袖手不雅观瀑,不写一诗。
或者悄悄写了,自我欣赏,不予公开。由于“李白题诗在上头”嘛!
但有才的徐凝,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被庐山瀑布的雄奇壮丽打动,不畏前辈是牛人的他,来了首《庐山瀑布》:
虚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江无暂息。
今古长如白练飞,一条界破青山色。
平心而论,这首诗将庐山瀑布冲出千仞山壁,长泉奔落的气势磅礴,雄伟壮阔表达出来了。
尤其是后两句,水光山色相互照映,动静结合又比拟,视觉听觉齐冲击,让当时的墨客们,面前其实亮了一下。
明人杨基在他的《眉庵集》里说,“李白雄豪妙绝诗,同与徐凝传不休。”可见这诗,真的不错!
但这光亮一闪,又暗淡下去了。由于,人们已经思维定势了!
这庐山瀑布的著作权,只能是李白的!
庐山瀑布只认可李白的文案!
其他人的,
人类头脑一僵化,上帝就发笑。
于是,徐凝败北李白。
自傲心受挫的徐凝,写不过前辈牛人,那就与同期间的墨客比试一下。
才华这东西,虽然不可斗称升量,但只要一首诗,也能高下立判。
人称张公子的张祜,与徐凝才华相称,诗名不分高下,两人常常互掐。就与老对手张祜比试一番吧。
徐凝先出题《汉宫曲》:
水色帘前流玉霜,赵家飞燕侍昭阳。
掌中舞罢箫声绝,三十六宫秋夜长。
哟呵,不错啊!
你以赵飞燕一人受宠,三十六宫尽失落欢的二十八字,写宫女之悲惨冷落。
我就把宫人阔别故乡,幽闭深宫的不幸,融于二十字中写出来!
张祜绝不示弱,以举重若轻,驭繁就简的笔力,写出一首《何满子》: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
一声何满子,双泪落君前。
此诗一出,转发无数,宫人尽唱何满子。
杜牧更是点赞不已,双手都拍红了:“可怜故国三千里,虚唱歌词满六宫”。
末了,根据阅读量和“在看”,点“赞”人数,张祜的诗,远超徐凝的诗。
于是,张祜胜出。
张祜的诗,让后人明白了,文贵真情,语贵精髓精辟。
用最少的字,表最多的意,便是高手!
由于浓缩的,都是精华!
看着杜牧为张祜热烈鼓呼的样子,徐凝生气地将矛头又转向了他,你不是扬州代言人吗?
我就不信了,这代言人的高帽,还能永久是你的?偏要抢你这顶帽子戴戴!
于是,隆重出炉一首《忆扬州》:
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头易觉愁。
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别说,这诗还真挺别具一格的。大家都在赞颂扬州水美景美人更美,扬州是旅游胜地。
而徐凝偏就独具匠心,说扬州的月光美,明月美,咋滴,不服来干!
这诗出来后,杜牧“扬州代言人”的帽子,生生被徐凝抢过去,戴了一段韶光。
后来,杜牧连写,急忙更新几首有关扬州的诗,什么“谁家唱《水调》,明月满扬州。”“扬州尘土试回顾,不惜千金借与君。”……
流量又回来了,总算把“扬州代言人”的帽子给抢回来了。
写瀑布,比不过李白;写宫女,比不过张祜;写扬州,又比不过杜牧。
徐凝,这个忧郁呀!
生平气,他去了洛阳,看牡丹走!
芳菲四月,东都洛阳,牡丹盛开,争奇斗艳,游人如织,无人不道看花回。
徐凝受伤确当心心,被这缤纷多彩的牡丹,一下子就给治愈了。
看到许多人都在题写牡丹诗,他灵感迸发,也来了首《牡丹》:
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
疑是洛川神女作,千娇万态破朝霞。
好诗,好诗!
围不雅观者无不喝采!
但人群中,随即有人吟出了刘禹锡的《赏牡丹》: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人们立时转身去捧这首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两首诗是小家碧玉和大家闺秀的差别。高低好坏,人们还是能辨别的。
徐凝写好的另一首诗也不好意思拿出来了。他又输了!
徐凝长叹一声,面前有景道得了,却总被高人碾压。罢,罢,我还乡归隐,不比诗,不争名,不论输赢了,还弗成吗?
弗成!
谁让你总是动别人的奶酪!
凡事不伸手,伸手必被捉!
等去世吧,你!
一个凛然的声音,从迢遥的远方传来。
那是二百年后,一个文学大家,作为文坛大判官,他一锤定音:
《戏徐凝瀑布诗》
帝遣银河一派垂,古来唯有谪仙词。
飞流溅沫知多少,不与徐凝洗恶诗。
庐山瀑布就彷佛是上天派银河垂下来的,从古至今,只有李白写得最好,别人的都是恶诗。
而瀑布昼夜飞流,水花飞溅,也不能够洗干净徐凝的“恶诗”!
“戏”言不戏,这判词,杀伤力恁强,切实其实杀人不见血,有点重啊。
从此,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徐凝偃旗息鼓了,连生卒年都不详。
只留下了文中这段和几个人比诗的故事,估计,还是沾了人家几个是名人的光。
-作者-
艳若桃李,女,甘肃省作协会员,大学文化,中学高等西席。喜好阅读写作,在纸媒和有偿公众年夜众号揭橥过七百多篇文章,获过二十多次奖项,有书出版。教书育人任务田,读书写作自留地。舌耕不懈,笔耕不辍,非为大器想晚成,只缘精神有须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