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我想,这个后起的崔健和稍前的许有什么差异?为什么许唱的总是“我地依班打工仔”的无奈,而崔健却能对着女孩大吼:“你这就跟我走,爱我空空如也”?那种北方的霸气,为什么粤语民谣竟然没有?再看迪伦早期的《答案随风飘荡》,表达的却是抽象的代价追问:“要走过多少路,男人才能成为真正的人?要飞越多少大海,鸽子才能在沙滩上安眠?要历经多少炮火,和平才会真正降临?”“答案随风飘荡”!
令人扼腕,无限痛惜,充满绝望。

我研究艺术几十年,读过不少有关书本,理解个中一些答案。
随着年事的增长,见识的丰硕,我创造这实在是一个难以准确回答的问题。
著名科学哲学家费耶哈本德晚年末了一本书叫《征服丰富性》。
他生平反对方法,认为人类文化,从征服丰富性角度看,其内在框架都是相同的,所有圣哲先贤见告我们,不要相信生活天下。
费耶哈本德站在生活天下之中,发出了深刻的疑问,却和迪伦一样,没有答案。
他的答案随风飘荡,让我疑惑,其所心仪者,正是生活天下本身。
本来,最靠近生活天下的日常表达是艺术,可惜,艺术也被浸泡在学者的论述中太久,被嚼舌太多,同样变得令人厌倦。

民谣是什么?在我看来,民谣便是生活天下本身,民谣唱的便是生活天下。
就声音而言,民谣是喉咙里未经润色、带有肉体跳跃的声带颤动。
民谣的思想来自草根面临着的广泛困境,以及因此而自发增长的本能反抗。
民谣的意义是,只要你想,就立时去干,不要有丝毫犹豫,也不要管你所干的是否属于艺术,属于哪一门类的艺术,有些什么样的流传已久的世俗规定。
民谣不须要歌颂什么,抵毁什么,消灭什么,推崇什么,民谣便是你自己,是你个人的存在。
而个人的存在,我曾经说过,就足以成为一座历史纪念碑。
关键是你想抑或不想,如果不想,那就别去干,待在家里,发呆最好。
发呆也是一种生活,也不妨成为一座纪念碑,叫做发呆的纪念碑。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杨小彦|平易近谣的意义

杨小彦

中山大学传播与设计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导;艺术理论家,撰写有上百万字的专业评论,涉及绘画与拍照等领域;著有《艺术史的意义》、《尚扬评传》、《篡图:作为低级历史的艺术批评》等;同时进行油画、水墨等作品创作,其作品富有东方意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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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整理 / 成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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