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至今的民俗节日中,唯有清明因此节气兼节日的民俗传统大节,扫墓祭祖与踏青远足是清明节的两大礼俗主题,这两大传统礼俗主题在中国自古传承,二者相融,让清明兼具自然和人文内涵。
扫墓祭祖。秦代以前已有野外祭墓的做法,到唐宋后清明扫墓才开始在全国范围盛行,旨在祭奠先人和逝去的亲人,并表达对他们的怀念和感激之情。扫墓时,人们携带酒食果品、纸钱等物品到墓地,将食品供祭在亲人墓前,再将纸钱焚化,为宅兆培上新土,再折几根嫩绿的柳枝插在坟上,然后叩头见礼祭拜。
清初康熙年间文坛巨星、《桃花扇》作者、孔子六十四代孙的孔尚任《清明红桥竹枝词》:“纸灰乱舞荒冈草,遮断红桥柳树烟,最好溪边安冢处,儿孙拭泪看游船”。诗中的游船、烟柳、纸灰、酒家、祭扫等意象,皆为清明时节扬州北郊红桥一带清明敬拜的场景。
40多年前,我在扬州的八里小学读书时,学校组织我们步辇儿26公里到位于蜀岗瘦西湖的万松岭扬州革命义士陵园祭扫义士墓,思念前辈先烈。
如今每到清明时节,各地通往墓园的道路,常常是车水马龙,人流如潮。在这个分外的时候,人们会回顾起过去的岁月,思考生命的意义和代价,并且对未来充满着期望。
踏青远足。清明时节,鸟语花香,春光烂漫,四野既清且明,人们到自然景区或山区中欣赏自然美景、赏花和嬉戏。
诗圣杜甫《清明》诗云:“著处繁花务这天,长沙千人万人出。渡头翠柳艳妖冶,争道朱蹄骄啮膝。此都好游湘西寺,诸将亦自军中至。马援征行在面前,葛强亲近同心事。金镫下山红粉晚,牙樯捩柁青楼远。古时丧乱皆可知,人间悲欢暂相遣。弟侄虽存不得书,兵戈未息苦离居。逢迎少壮非吾道,况乃目前更祓除。
杜甫《清明》这首诗描述了清明时节,长沙城千人万人出游湘西寺即今古麓山寺的盛况,就连驻防在此的军人也来到此处,可见唐代不论是北方还是南方都很重视清明节,也描写游人晚归之景,同时也寄寓了作者对出生离乱的感慨之情。
杜甫《清明》前六句表现了清明时节非常繁华,千人万人皆出,美人乘舟自渡头来,柳叶如眉,以翠柳相形,尤见明眉之艳。美人游人,跨朱蹄而争道,各娇其啮膝之马,繁华已极。长沙人好游湘西寺,诸将也自军中至。
杜甫《清明》中四句讲述了清明踏青嬉戏,军人们就像东汉初期的马援的南征军队,诸将专心游览谈笑风生。晚霞中骑着金鞍骏马的美女下山,乘着华舟驶向远处的青楼深院。
杜甫《清明》后六句表明了诗圣的感慨,自古以来战乱不断,而人间悲欢,谁能解免?逢场作戏,不过暂时消遣而已。如今也有战乱,人们彷佛忘却那些悲欢,连将军都来逍遥了。而弟侄虽活,却因兵戈未息,不通书信不能相见。逢迎这些欢快的将军不是我的道,况且目前还要在江边戒浴以除不祥。
杜甫《清明》的创作背景:公元768年大历三年,杜甫自夔州出峡后。在公元769年大历四年的春天,流落到了潭州今湖南长沙。这是杜甫第一次到潭州,正遇上过清明节,墨客有感于节日气氛、个人遭际等等,写下了他诗集中仅存的连章七言长律诗也是大家熟习的《清明二首》。随后杜甫由潭州到衡州即衡阳,大历五年又复折回潭州。
《清明》写作韶光是公元770年大历五年的清明节,很多解读杜甫《清明》的文章,标明写作韶光是公元769年大历四年,显然有误。
古代某些年份,清明节或寒食节会与三月三日的上巳节重叠,形成节上加节的双倍热闹。唐朝王维《寒色城东即事》:“少年分日作遨游,不用清明兼上巳。”意为少年兴致最高,用不着到三月的清明和上巳,仲春春分日以来就在表面嬉戏了,可见古人好在清明、上巳远足。而大历五年的清明节就在三月三,与上巳节两者同一天,踏青嬉戏的人就更多了,故而连军人们也跑来撒欢儿。
因此,这首《清明》诗中,将军出游是引发杜甫感慨的主原。果真,杜甫的担忧涌现了。一个月后的大历五年四月,这些逍遥的将军们碰着“臧玠之乱”。湖南兵马使臧玠带领一班骄兵起势谋反,攻掠州城,杀去世潭州刺史兼湖南不雅观察使崔灌,潭州城炎火冲天,百姓夜半惊起,纷纭落荒夺路而逃。杜甫也逃往衡州,等到杜甫折回潭州已是年底,公元770年大历五年冬,杜甫在由潭州往岳阳的一条小船上去世,时年五十九岁。
公元770年大历五年清明节,这是杜甫在潭州的第二个清明节,也是杜甫人生末了一个清明节日,杜甫出游湘江西岸的岳麓山古麓山寺,留下了《清明》这首诗。
清明节是一个思考生命的时候,读古诗也是一种非常好的办法,可以帮助我们更好地领悟生命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