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hán)翃( hóng),唐代墨客。字君平,南阳(今河南南阳)人。是“大历十才子”之一。天宝13年(754)考中进士,宝应年间在淄青节度使侯希逸幕府中任从事,后随侯希逸回朝,闲居长安十年。
建中年间,因作《寒食》诗被唐德宗所赏识,因而当选拔为中书舍人。韩翃诗笔法轻巧,写景新奇,在当时传诵很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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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韩翃
春城无处不飞花,寒食东风御柳斜。
日暮汉宫传烛炬,轻烟散入五侯家。
译赏
暮春时节,长安城处处柳絮飞舞、落红无数,寒食节东风吹拂着皇家花园的柳枝。
春城:暮春时的长安城。寒食:古代在清明节前两天的节日,焚火三天,只吃冷食,以是称寒食。御柳:御苑之柳,皇城中的柳树。
夜色降临,宫里忙着传烛炬,袅袅炊烟散入王侯贵戚的家里。
汉宫:这里指唐朝皇官。传烛炬:寒食节普天下禁火,但权贵宠臣可得到天子恩赐而得到燃烛。《唐辇下岁时记》“清嫡取榆柳之火以赐近臣”。五侯:汉成帝时封王皇后的五个兄弟王谭、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时皆为候,受到特殊的恩宠。这里泛指天子近幸之臣。
开头一句“春城无处不飞花”。“春城”指春天里的都城长安。“飞花”即花瓣纷纭飘落,点明暮春时令。“无处不”,用双重否定构成肯定,进而写出全体长安柳絮飞舞,落红无数的迷人春景。第二句“寒食东风御柳斜”是写皇宫园林中的风光。“御柳”是指御苑里的柳树。当时风尚寒食日折柳插门,清明这天天子还要降旨取榆柳之火赏赐近臣,以示恩宠。以是墨客在无限的春光中特地剪取随东风飘拂的“御柳”。
诗的前两句写的是日间,后两句则是写夜晚:“日暮汉宫传烛炬,轻烟散入五侯家。”“日暮”便是傍晚。“汉宫”是借古讽今,实指唐朝的皇宫。“五侯”一样平常指东汉时,同日封侯的五个宦官。这里借汉喻唐,暗指中唐以来受天子宠幸、专权跋扈的宦官。这两句是说寒食节这天家家都不能生火点灯,但皇宫却例外,天还没黑,宫里就忙着分送烛炬,除了皇宫,贵近宠臣也可得到这份恩典。诗中用“传”与“散”生动地画出了一幅夜晚走马传烛图,使人如见烛炬之光,如闻轻烟之味。寒食禁火,是我国沿袭已久的习俗,但权贵大臣们却可以破例地点烛炬。墨客对这种腐败的政治征象做出委婉的讽刺。
这首诗长于选取范例的题材,引用贴切的典故对宦官得宠专权的腐败征象进行讽刺。虽然写得很蕴藉,但有了历史典故的暗示,和中唐社会情形的印证,读者还是能理解诗的主题的。
《宿石邑山中》
唐代:韩翃
浮云不共此山齐,山霭苍苍望转迷。
译赏
天上的浮云不能与此山平齐,山峦云雾苍苍了望反更迷离。
浮云:飞舞的云。《楚辞·九辩》:“块独守此无泽兮,仰浮云而永叹。”共:同,与。山霭(ǎi):山中的云气。唐岑参《高冠谷口招郑鄠》诗:“衣裳与枕席,山霭碧氛氲。”望:一作“翠”。迷:分辨不清。
拂晓弯月暂时飞隐到高树里,秋夜的银河远隔在数峰以西。
晓月:拂晓的残月。南朝宋谢灵运 《庐陵王墓下作》诗:“晓月发云阳,落日次朱方。”暂:短暂,溘然。高:一作“千”。秋河:秋夜的银河。
这首七绝以极简炼的笔触,描述了石邑山变幻多姿的迷人景致。石邑,古县名,故城在今河北获鹿东南。石邑一带为太行山余脉,山势逶迤,群峰错列,峻峭插天。起句“浮云不共此山齐”,用“烘云托月”的手腕,描写了这种直插云天的气势:那高空飘忽浮动的白云也飞升不到山的顶端,敢去与它比个高低。如果说第一句是写仰望所见,那么第二句“山霭苍苍望转迷”,则是写远眺情景:摩天的山峦连绵不断,飘荡的晚霞忽淡忽浓,忽明忽暗,给重峦叠嶂的山增长了迷人的色彩。“望转迷”三字,玲珑剔透,活脱脱地写出了墨客身临其境的感想熏染,将沉浸在暮色中的群山幽深神秘、变革莫测的气氛,描述得淋漓尽致。此句奥妙地照料上句,正由于山高云绕,才使入山的游人产生“望转迷”的觉得。同时由“迷”字,又暗示夜暮来临,墨客将在山中投宿。“宿”字是此诗的题眼,倘若不在此处投宿,后面写清晨时的景致就显得无根无襻。
三四句“晓月暂飞高树里,秋河隔在数峰西”,是这首七绝精妙真切之笔。陈子昂有“明月隐高树,长河没晓天”(《春夜别朋侪》)诗句,写拂晓与朋侪离去的景致,画面是静止的。韩翃这两句诗由此化出,在宁静的气氛中增加了丰富的层次和光鲜的动感。句中“秋”字点明了投宿山中的节令,“晓”字写出暮宿晓行的韶光。踏上旅程,透过参天算夜树的缝隙窥见朗月高悬天中;当旅人缘着山径行进,随着峰回路转视角的变换,刚才还可以看到的明月溘然隐蔽到浓密的树中去了。“暂飞高树里”,看似随意涉笔,无意求工,却清绝洗炼,独到蕴藉:读者从“暂”字中可以领悟到,随着山路的弯曲回环,明月还会跃出树丛;从“飞”字中可以觉得到,拂晓时万籁俱寂,天空仿佛溘然增长了动感。这是一幅语意新鲜、有层次有节奏的活动画面,意境柔美,景致错落有致,令人产生无限遐想。由于曙色渐开,银河逐渐西流沉沦,又被群峰遮蔽,以是看不到了。末了一句“秋河隔在数峰西”,一笔带过,戛然而止。这两句一详一略,一实一虚,把近景远景、明暗层次、韶光空间安排得有条不紊,将所描述的景致熔铸在俊美流畅的对句中,给全诗增长了富有特色的艺术魅力与和谐悦耳的音乐效果。同时,透过这两句景致描述,使人深深体味到旅人夜宿晓行,奔波不已的艰辛。
《送客贬五溪》
唐代:韩翃
南过猿声一逐臣,回看秋草泪沾巾。
寒天暮雪空山里,几处蛮家是主人。
译赏
第一句的散文构造是:一个被流放之臣,从猿啼声中一起南去。“逐臣”是主语,“过”是动词。“猿声”是宾语的精简,概括了李白的两句诗:“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李白过的是巴东三峡,这个“客”过的是湘西五溪。有人说,诗句不讲语法,这是错的。诗句也有一定的语法,不过它和散文不同,为了平仄、对仗或押韵的方便,它的语法构造可以有极大程度的变易,乃至每每连动词也省却。读诗的人,仍旧该当从语法不雅观点去推求作者的造句艺术。
第二句“回看”二字是照料上句的“过”字,这个被降谪的官员,愈走愈远,深入五溪苗家所住的区域,就不免常常转头看看来路。来路上只是一片秋草,早已望不到家乡,于是不禁泪落沾巾。下面二句说,这一段旅程尽是在寒天、暮雨、不见人迹的空山中。夜晚了,总是在苗家歇宿。“蛮”是古代汉人对少数民族的称呼。当时少数民族所住的地区,都是荒野的山区,故有“蛮荒”之称。作者设想这个“客”深入蛮荒,以蛮家为逆旅主人,是最不幸的遭遇。湘西的秋雨是整天整夜连绵不绝的,为什么作者偏说是暮雨呢?这是为了与下句挂钩,引出此“客”在暮雨中向苗家借宿的诗意。吴山民评此诗曰:“一诗酸楚,为蛮、主二字挑出。”即以为此诗末句写出了贬官的酸楚之情。这是古代汉族人对少数民族的思想感情,本日我们读此诗,就不会和古人有同感了。住在兄弟民族的家里,有什么可酸楚的呢?
韩翃所作七言绝句不多,但大多是佳作,胡应麟最称赏韩翃的七绝,他在《诗薮》内篇中举出“青楼不闭葳蕤锁,绿水回通宛转桥”、“玉勒乍回初喷沫,金鞭欲下不成嘶”、“急管昼催平乐洒,春衣夜宿杜陵花”、“晓月暂飞千树里,秋河隔在数峰西”等五六联,以为是“全首高华明秀,而古意内含,非初非盛,直是梁陈妙语,行以唐调耳”。他又举出“柴门流水依然在,一起寒山万木中”、“寒天暮雨空山里,几处蛮家是主人”这二联,以为“自是钱、刘格,虽众所共称,非其至也”。这一段评论,反响出胡应麟所喜好的是秾丽的句子。骨子里仍是梁陈宫体,风格却是唐诗。这种诗句之以是“非初非盛”,由于初唐则还没有唐调,盛唐则已打消宫体。而在中唐墨客,逐渐地又在唐调中纳入宫体诗的题材,成为一种秾艳的律诗。这个方向,发展到晚唐的李商隐,温飞卿而达到了极度。至于“柴门流水”、“寒天暮雨”这样的句子,还是清淡一派,属于钱起、郎士元的家数,而且还不是个中最好的,以是胡应麟彷佛不很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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