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女子称其夫。 兮:相称于“啊”、“呀”。 朅(音切):英武。 桀:通杰,突出人才。 殳(音书):兵器,杖类,长一丈二尺。
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之东:往东,指为王服役。 飞蓬:四处飘飞的蓬草,这里形容女子的头发缭乱。膏:发油。 沐:洗头。 适:悦。 容:装扮打扮。
其雨其雨,杲杲出日。
愿言思伯,甘心首疾。
其雨二句:上句犹言“下雨吧,上雨吧!
”下句,杲(音搞):光亮貌。这两句是比喻女子思夫不归失落望的心情。 愿:每、常常。 首疾:头痛。焉得谖草?言树之背。愿言思伯,使我心痗。
谖(音宣):即萱草,别号忘忧草。 言:关联词,犹“而”。 树:栽种。 背:堂屋的北面。 痗(音昧):生病。
【今译】:
夫君是多么的英武啊,
他是国家的俊杰。
夫君手执着长殳,
充当先锋为王驱策。
自从夫君随军往东,
我的头发乱如草丛。
怎会没有发油梳洗,
可我为谁来美容?
我每天期盼着下雨,
可通亮
的太阳却还是升起。
无时不在思念着夫君啊,
便是头痛也甘心乐意。
哪儿才能找到忘忧的萱草?我要把它在堂北种好。常常思念着夫君,心病将我苦苦缠绕。
【作品赏析】:这是一首贵族妇女思念她远征的丈夫的情诗。战役是一种借武力来达到某种目的的反文明行为,暴力和流血导致了毁灭与苦难,个中忍受痛楚最多的莫过于妇女和儿童,由于战役对她(他)们来说,意味着精神的折磨与希望的破灭。也正由于如此,文学作品中的战役题材,最能震荡民气,经久不衰。《诗经》是中国最早的文学作品,从中可见一斑。此诗以妇人之夫高大英武,是国家的精彩人材起兴,言丈夫手执兵器,为王当先锋,她为此感到骄傲自满。但是随着韶光的流逝,思夫之情渐深,没有心思再去装扮打扮,甚至“首如飞蓬”。接着是愿望丈夫回来,结果是愿望得越多,失落望也就越多,思念之切,竟患首疾。没有希望的期盼终于无法忍受,于是想借传说中的忘忧草来麻醉自己。可是忘忧之草哪里又能忘忧呢?末了患上了心病,只有在无尽的精神折磨中半是痛楚、半是希望的挣扎着。这统统都是由战役带来的,是妇女为战役所作的捐躯。读此诗有如剥笋,渐剥渐深,把一个贵族妇女由骄傲自持到蓬葆垢面,由希望到失落望,由头痛到心病,终致要找寻忘忧草而不可得,被无情的抛向痛楚的深渊。虽是贵族妇女,在战役带给自己的离去与痛楚面前,她和普通的妇女能有什么差异?此诗中一句“其雨其雨,杲杲出日”,极易被忽略,实则隐蔽了她的焦虑:她祈求彼苍降雨,至少延缓丈夫沙场厮杀的危险。这是她的私愿,可太阳每天还是升起,令她绝望,只能:“甘心首疾”和“使我心痗”,痛楚无奈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