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五年,本该是北宋历史上平平无奇的一年,但由于苏轼,这一年景为中国文学和哲学史上主要的韶光点,影响了千年以来的文人墨客;赤壁之战,本该是一场纯挚的历史战役,也由于苏轼,“赤壁”从军事走向了哲学升华,从此赤壁的江水多了天地万物与我为一的厚重感。

伍晓蔓老师

10月20日下午,“东坡大家讲”名家系列讲座迎来了第八讲,四川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副教授伍晓蔓做客眉山三苏祠博物馆,以《苏子瞻三咏赤壁》为题,从生理学角度切入,带领现场不雅观众重回元丰五年的大宋黄州,探索苏轼在这一年的心灵发展之旅。
伍晓蔓声情并茂的分享办法赢得了在场不雅观众阵阵掌声,她以苏轼创作于元丰五年的名篇为线索,带领大家细读“三咏赤壁”。
在三苏祠的东坡盘陀像前时时诵读词赋,让本场讲座沉浸感和蔼氛感十足。

从意象看心境

从周郎赤壁到东坡赤壁 苏轼三咏赤壁完成的英雄之旅|东坡大年夜家讲

初到黄州的苏轼并烦懑活

“乌台诗案”后,苏轼被贬黄州近五年之久。
本日,我们说“东坡”哲学从黄州开始,他是旷达从容的,是心胸开阔的。
但刚到黄州之时,他也是痛楚万分的。
伍晓蔓在讲座的一开始,就为苏轼的愁闷进行了“正名”:“如果你在45岁时,溘然从风光无限的高处跌落,你能旷达吗?在这里,我们不必把苏轼当作一个古人,不管古人今人,这种时候的心情都是一样的痛楚。

在《寓居定惠院之东杂花满山有海棠一株土人不知贵也》中,苏轼嗟叹名花海棠生在这杂花丛中,无人知它的名贵;在《卜算子·黄州定慧院寓居作》中,又写“缥缈孤鸿影”。
显而易见的是,“海棠”“孤鸿”这些意象都是苏轼当时心灵的外化,这个期间的他有过极为苦闷、难以排解的时候,而恰好是他有起有伏的心灵进程,让他显得尤为诚挚可爱。
“文学有一个非常主要的品质,叫诚挚。
当你痛楚的时候就写痛楚,当你超越时就写超越,这是造诣一个大文豪最主要的品质。

伍晓蔓同时引用了朱刚教授总结苏轼黄州生活时的一段话:“耕种自济、养生自保、著书自见、文学自适、韬晦自存”。
从而我们彷佛能更加体会,为何苏轼会认为自己是“孤鸿”。
当他分开曾经的环境社会后,他生命里的每一天都须要和自己相处,“当你无法逃离地须要面对自己的时候,你能否搞定你自己?这是一件非常难的事。
”伍晓蔓说道。

正是在经历了肉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与重修后,韶光来到了元丰五年,这一年,苏轼创作颇丰,许多对后世影响极大的作品都创作在元丰五年。
这一年,苏轼经历了主要的心灵发展。

伍晓蔓老师

一咏赤壁到再咏赤壁:

在“不变者”的尺度上走向超然

元丰五年寒食节,苏轼写下《寒食雨二首》,也便是后来赫赫有名的《寒食帖》。
在诗中,他说“也拟哭途穷,去世灰吹不起”。
伍晓蔓讲述着苏轼的心情,他也渴望能穷途痛哭,但奈何哭都哭不出来,心已如一捧去世灰,吹不起一丝荡漾。

直到《定风波》中有“回顾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以及《浣溪沙》中写“谁道人生无再少?门前流水尚能西!
休将白发唱黄鸡。
”彷佛苏轼的心境有些许不一样了。

这一年夏天,苏轼游赤壁,写下著名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个中一句为“故垒西边,人性是,三国周郎赤壁。
”伍晓蔓特意提到“人性是”三字,不断引领现场不雅观众思虑,为何苏轼要在此处写“人性是”,是真的听人说这么大略而已吗?在《赤壁怀古》中,我们能感想熏染到苏轼强大的年事焦虑。
他将自己与周瑜比拟,一个是雄姿英发、羽扇纶巾,一个是早生华发、人生如梦。
他感叹光阴易逝,再有宏图壮志如今也难以施展。

“以是周郎赤壁从何而来,并非‘人性是’,而是苏轼自己‘周郎情结’的外显。
”伍晓蔓总结道,这个地方本无周郎赤壁,在苏轼的情结投射下,产生了“周郎赤壁”。

元丰五年的秋日,苏轼再游赤壁,写下《赤壁赋》,在这篇赋中,苏轼构建了一个“客”的形象,“客”所吹洞箫呜呜然,有悲怆之音,令苏轼不解。
进而在“我”与“客”的一问一答中,苏轼完成了向“东坡”的迭代之旅。

伍晓蔓阐明道,《赤壁赋》中“客”也在感叹光阴易逝,英雄消亡,与《赤壁怀古》中“我”属于同一范畴的心境。
到了《赤壁赋》中,苏轼的“我”则是一个崭新的增量,正是由于这个增量,苏轼开始收成成果,开始成为“坡仙”。

“不管是《赤壁怀古》中的‘我’还是《赤壁赋》中的‘客’,他们都只生活在极为有限的空间之中,只有在有限里,他们才能存在,而当有限的条件消逝,他们也就痛楚。
”而在《赤壁赋》中,苏轼在回答“客”的问题中,造就了另一番升华,从不变者去不雅观之,看到真正的永恒,正是在这个尺度上,苏轼才得以逐步地,变得豁达。

在文章末了,“我”与“客”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也正好解释,苏轼心中的两种人格和谐而统一地走向了超然之境。

伍晓蔓借用著名生理学家荣格的一句话来概括:一个人只有当他适应了自己的内心天下,也便是说,当他同自己保持和谐的时候,他才能以一种空想的办法去适应外部天下所提出的哀求;同样,也只有当他适应了环境的须要,他才能够适应他的内心天下,达到一种内心的和谐。

东坡大家讲现场

三咏赤壁

苏轼完成人生的英雄之旅

元丰五年的冬天,苏轼三咏赤壁,写下了更为深奥难懂的《后赤壁赋》,伍晓蔓以生理学说中“自我”与“自性”阐发了苏轼在《后赤壁赋》里描写的意象与意境。
个中新增“孤鹤”意象,从最早的“孤鸿”到如今的“孤鹤”,苏轼从群体走向了更深邃的自我。
有些内心深处的东西,只适宜一个人前往探寻。

伍晓蔓连续引用弗洛依德的生理剖析学说,他将心灵比喻为一座冰山,浮出水面的是少部分,代表意识,而埋藏在水面之下的大部分,则是潜意识,《后赤壁赋》更多是对潜意识层面的探寻与思虑。
在人的潜意识层面,40岁往后要超越建功立业,追求自性的圆满,而有一些无法察觉的内在冲动,迫使人们离开人群探求自由。
这种意识就不得不像“孤鹤”一样,溘然闯入梦中。

神话学家坎贝尔曾提出“英雄之旅”的生理模型,构建了一个“英雄”动身、启蒙、归来的完全过程。
有一天我们会听见召唤,在跌落峭壁的过程中接管寻衅、打破自我重生,末了整合伙源,完成任务,并带着礼物回家。

“元丰五年的苏轼,不就带着礼物回家了吗?”伍晓蔓笑着说道,也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武赤壁”转变成了“文赤壁”,与历史有关的“周郎赤壁”升华为了哲学意义上的“东坡赤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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