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44岁的时候,因“乌台诗案”遭贬黄州。因太守的照顾,他得以在黄州城南的临皋亭面江而居。第二年,苏轼为了坚持一家人的生存,便在黄州城外开垦了一块荒地,名为“东坡”,从此开始躬耕农亩,空手发迹。
苏轼自称为“东坡居士”,非常享受这种自给自足的田园生活。他在自己的札记中写道:
“某现在东坡种稻,劳苦之中亦自有其乐。有屋五间,果菜十数畦,桑百余本。身耕妻蚕,聊以卒岁也。”
在当时的苏轼看来,余生就老诚笃实做一个农人,耕读传家,也是一种空想的生活。
也便是在这种得意其乐的生活背景下,苏轼养成了一个嗜好,那便是携酒夜游。
01东坡夜饮
宋神宗元丰五年(公园1082年)玄月,也便是苏轼到达黄州之后的第三年,一天夜里,苏轼跟朋友在东坡田中饮酒。酒宴散后,苏轼深夜孤身回到住所雪堂,结果吃了闭门羹。他便又到江边独酌起来,写下了这首《临江仙》——
夜饮东坡醒复醉,归来仿佛三更。
家童鼻息已雷鸣。
拍门都不应,倚杖听江声。
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怀营营。
更阑风静縠纹平。
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这首词可谓是通达民气之作,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尤其是人到中年,被生活压抑到几近崩溃的男人。
词中写道:
苏轼在东坡田中与朋友夜饮,醉后醒来,醒来又醉。觥筹交错,不知不觉中,已经是午夜时分。于是酒罢人散,他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地走回他自己亲手建筑的雪堂,想推门而入,美美地睡上一觉。
没想到家门紧闭,照料门房的童仆竟也已睡着了,还打着响亮的呼噜。无奈的苏轼顿时有了到江边去走一走的动机。
来到江边,苏轼悄悄地坐着一块石头上。他听着江水汤汤,拍打着这安谧的夜。
在这一时的宁静中,苏轼的影象随江水卷浪而来。前半生的点点滴滴猛地涌上心头,当下的生活也真切地如同一把枷锁,将自己的躯壳牢牢锁住。
他不禁感慨,人到中年,不由自主,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洒脱洒脱的少年墨客了。他的奇迹跌至了谷底,没有了俸禄,如今每天都要为一日三餐一个钱打二十四个结。自己就像是那在江涛中随波而逝的小舟,无力掌握自己的方向。
哎!
什么时候才能忘怀这人间间的纷纭扰扰,做一个没有苦处,了无顾虑的人啊。
苏轼望着面前夜深风静的江面上,飘荡着一艘小船,真想就踏上这只孤舟,割断人事,融归江海。
02苏轼的自由
人生有绝对的自由,但每一个人都在神往着自由。
或许人的痛楚就在于此。
每一个人都会有中年危急,苏东坡也不例外。“长恨此身非我有”,这一句道出了无数人的心声。越是人到中年,人就越是活得不像自己。我们须要顾及事情,顾及家庭,唯独无法顾及自己。
生活压力滚滚而来,自我本我却无弹丸之地。我们把自己活成了一只虫子,就像卡夫卡的《变形记》里的格里高尔·萨姆沙一样,便成了一只连自己手脚都掌握不了的甲虫。
不幸的是,很多人就此屈从于生活,流于了光滑油滑。
但是苏轼没有。
他既有佛道哲学助他完成精神的升华与超脱,又有儒家入世思想印在贰心底的牢不可破的任务和担当。正如林语堂师长西席在《苏东坡传》中的评述:
所谓解脱一事,只不过是在得到了精神上的和谐之后,使基层的人性附属于高层的人性,听其支配而已。一个人若能凭理性上的克己功夫得到此种精神上的和谐,他就不须完备离开社会才能得到解脱了。
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超然的苏轼,他超然地面对生活和人生,能在酒后写出“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这样出世神往。但是这些想法,写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变得无关紧要了。于是第二天的时候,众人又能在他的家中寻到一个甜睡的苏东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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