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候换小
洋洋中原，五千文明。巍巍昆仑，茫茫东瀛。浩浩黄河，蜿蜒穿行。
乃有黄土高原，丘陵绵延，风沙漫漫；沟壑纵横，千麟百爪。一年四季，风云雨雪，气候万化，变幻莫测。春有风沙，遮天蔽日；夏有烈日，地龟苗枯；秋云漠漠，山洪滔滔；冬雪茫茫，朔风凛凛。此为高原平常景象。
乃有炎黄子孙，战天斗地，生生不息。春播夏苗，秋收冬藏。衣食住行，求索营造，薪火相传，见有创新。先是有巢氏，筑室于树端，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然风侵雨袭，难耐悲惨，終为所弃。后有半坡先民，筑泥为屋，烈火焚之，是为陶屋，此乃家也。冬可遮风，夏可避雨。然不能耐久耐用，又见弃矣！
不知何代，又或何人，始凿穴于坡头，筑室于壁崖，外设阳台户牖，内设土炕炉灶，冬暖夏凉，安全舒适，可谓安居始能乐业。然而开凿窑洞，为地方所限，必选崖壁，土壤坚实，方可成功。再者若有鼠洞穿行，大雨漫灌，令人措手不及，毁坏极大。更加不利聚居，若有猛兽环伺，抑或强人外祸，村落民无法照料，难以自保。因以见弃矣。只在战乱年代，豺狼当道，匪贼横行，为避战火，人们于无人之绝境，陡峭之山崖，开穴凿洞，暂为寓所，倒也安全。
又不知何代何人，始择平地，拱土为券，砌石为洞；洞半圆形，协力分解，地震不垮；上覆土层，保暖纳凉；青石錾面，文理斐然；石板为檐，遮阳挡雨。饰以头戴，或青砖，或鸱吻，旁边对称，高下和谐，给人以轩昂之感，辅以四合小院，坐北朝南，别有一番天地。院内植以果树，又设苗圃，植以葱、韭、菜、柿，或是野菊、玫瑰等花。夏季到来，牵牛满墙，红黄绿紫，花果飘喷鼻香，蜂飞蝶舞，嘤嘤成韵。掇一板凳，纳凉树荫。或思过去，或望将来。云卷云舒，花着花落。饥有黍粟，渴有甘泉。粗茶淡饭，简衣陋食。清闲人生，管他何事！
有能工巧匠，鲁班遗风；精研细算，雕刻琢磨；为户为牖，窗棂豁然。贴以麻纸，饰以窗花。喜鹊登枝，五谷丰产，十二生肖，童子嬉游。大丰收，大团圆，花红柳绿，妙趣天成。麻纸既可挡风，又可透光，室内洞然，空气流利，故而室内空气永葆新鲜，此玻璃窗户万不可为也！
一年一换，虽有劳苦之嫌，終获无尽妙趣。此窗花已登大雅，申遗天下，民间巧手，剪尽东风；行者容身，骚人颔首；搜肠刮肚，难觅词踪。
洞内土炕，接以灶台。墙围漆画，人物花鸟，水浒故事，三国演义，西天取经，八仙过海，框以云纹，别具一格。
地下设两柜、一瓮、一镜足矣。红漆木柜，云形铜锁，古老端庄，一柜放碗碟，一柜盛衣物。瓮中净水，挑自山泉，甘甜清冽，沁人心脾。镜中朱颜，自顾娇怜，抑或衰鬓，难得一瞥。
隆冬时节，寒风砭骨。窑洞内炉火熊熊，灶台上热气腾腾，主客盘腿席坐，谈天说地，道古论今。炸糕金黄酥脆，莜面喷鼻香气浓郁，大碗吃肉，大口饮酒，尽享一年之收成，共叙明日亲之快乐。
盛夏酷暑，窑洞内清凉舒适，土炕微温，常睡可以解乏，又可舒筋活血，故而虽缺医乏药，百病不侵，窑穴居民，耄耋之寿常见，年逾百岁亦不乏其人。劳动归来，一碗酸粥，清凉适口，生津止渴，再于土炕打上一盹儿，多少疲倦、若许烦怨，尽皆除矣。
余常居窑洞数十年，个中滋味，独占感悟。余好静，尝于窑洞内卧听虫鸣，于窑洞外坐不雅观鸟喧。思四宇之广袤，感古今之久长。哀人生之亟亟，乐万类之熙熙。亲戚情话，书卷常存；吟啸偃仰，棋琴消忧。故为此赋，聊以自娱如斯。
戏楼：韶光要让世间落寞，只要拂一拂衣袖
【作者简介】侯换小，男，1975年出生于内蒙古呼和浩特净水河县。曾用笔名寒原、俞木、金木等。酷爱文学、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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