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1329年,关中地区发生了旱灾,张养浩担当陕西行台中丞前往以赈灾。原来张养浩已经辞官归隐,但是这次为了赈济饥民,便不顾年迈而出山。他在前往关中的途中,看到了饥殍遍野的局势,他“登车就道,遇饥者则赈之,去世者则葬之。”张养浩目睹了大一统时期百姓的灾害,于是发出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千古之叹。这首怀古作品在思想上已经分开了传统感叹盛衰无常的束缚,而是将目光集中于天下苍生,可谓振聋发聩,有若金石掷地。
2,马致远《天净沙·秋思》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元朝期间,由于蒙古贵族对科举制不重视,汉族士人的晋升机会遭到了遏制,使得许多汉族文人被迫从事于元杂剧的创造,反而推动了元曲的繁荣。而马致远生活在这个时期,只得流浪天涯,郁郁不得志,这首《天净沙·秋思》便是他生平的高度概括。这首小令只有五句二十八个字,寥寥数语,高度凝练,生动地描述出了一幅晚秋羁旅图,境界悲惨,是难得的精良作品。
3,汤式《天喷鼻香引·西湖感旧》
问西湖昔日如何?朝也笙歌,暮也笙歌。问西湖今日如何?朝也兵戈,暮也兵戈。
昔日夜,二十里沽酒楼,喷鼻香风绮罗;今日个,两三个捕鱼船,落日沧波。光景蹉跎,人物消磨。昔日西湖,今日南柯。
杭州是南宋的都城,曾经有诗云“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当汴州。”到了元朝,杭州已经保持了繁荣的局势。然而,到了元朝末年,朱元璋、张士诚在此相互征战,导致江南经济严重被毁坏,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墨客途经此地,有感于杭州的衰败,于是写下这首散曲,表现历史的盛衰变革,天下的动荡,官僚贵族的腐败以及民生艰巨。
4,张可久《卖花声·怀古》
美人自刎乌江岸,战火曾烧赤璧山,将军空老玉门关。伤心秦汉,平生易近涂炭,读书人一声长叹。
这首散曲开篇列举了霸王别姬、赤壁之战、班超从戎这些历史上被常常提起的故事。但是这些不过都是帝王将相的事情吧,和天下苍生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是谁胜谁败,秦汉之交,三国时期,都是平生易近涂炭。和《山坡羊·潼关怀古》一样,本词曲的作者已经将视角转向普通的庶民百姓。
5,徐再思《水仙子·夜雨》
一声梧叶一声秋,一点芭蕉一点愁。三更归梦三更后,落灯花棋未收,叹新年孤馆人留。枕上十年事,江南二老忧,都到心头。
《水仙子·夜雨》写深秋夜雨之时,自己孤身羁旅于驿馆,彻夜难眠,想到了自己半生功名未成,而自己的父母又在家中老去,统统忧闷都涌上心头。这首散曲可以说写尽了中国古代士人的窘迫局势。徐再思长于用重词叠字,善用数词人曲,如“一声”、“一点”、“三更”、“十”、“二”等,给人以回环复沓,一咏三叹之感。
6,王实甫《端正好·长亭送别》
碧云天,黄花地,西风紧。北雁南飞。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
这是王实甫《西厢记》里的名曲,紧张借萧瑟的秋天景色来陪衬离去之苦。首句借用了范仲淹的词句“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末了一句“晓来谁染霜林醉,总是离人泪”是曲的点睛之笔,和李煜的“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成长恨水长东。”有几分相似之处。
7,元好问《骤雨打新荷》
绿叶阴浓,遍池塘阁,遍趁凉多。海榴初绽,妖艳喷喷鼻香罗。老燕携雏弄语,有高柳鸣蝉相和。骤雨过,珍珠乱糁,打遍新荷。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命友邀宾玩赏,对芳尊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元好问是金元期间著名的墨客。金朝灭亡之后,他失落意落拓,写下了一些散曲来抚慰自己,个中以《骤雨打新荷》最为经典。此曲上片写景,下片写情,全篇热烈繁盛热闹繁荣,活气盎然,但是下片却说出了人生苦短,及时行乐的悲观议论,表示了自己的无奈。该曲产生于元朝初期,曲的写法还未完备形成,因此元好问是用填词的方法来作曲。
8,马致远《蟾宫曲·叹世》
咸阳百二山河,两字功名,几阵兵戈。项废东吴,刘兴西蜀,梦说南柯。韩信功兀的般证果,蒯通言那里是风魔?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醉了由他。
这首曲子借助秦汉之际的楚汉之争,表现了政治风波的险恶,表达了自己对功名的厌弃。“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这句为千古名言,是对民气险恶的表现。而“醉了由他”则表示了作者想退隐山林,躲避政治风波的意愿。不过,中国并没有真正想退隐山林的文人,马致远之以是发出如此的感慨,是对付自己怀才不遇的苦闷的抚慰。
9,徐再思《蟾宫曲·春情》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喷鼻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蟾宫曲·春情》是一首闺怨之曲,该曲连用叠韵,婉转流美,妙语连珠,堪称写情神品。民国任讷在《曲谐·酸甜乐府》中说:“《春情》之词,首尾各以数语同押一韵,全属自然声籁,何可多得。末四句仅各四字,而唱叹迁移转变,能逐一尽其情致,真神来之笔。”
10,周浩《折桂令·题录鬼薄》
想贞元朝士无多,满目江山,日月如梭。上苑繁华,西湖富贵,总付高歌。麒麟冢衣冠坎坷,凤凰台人物蹉跎。生待如何,去世待如何?纸上清名,万古难磨。
该曲对元朝从事元曲创作的诗人秀士进行了肯定,也对新兴的普通文学进行了认可,是元曲中少有的文学议论作品。全篇感慨深奥深厚,议论精辟,将叙事、抒怀、议论融为一体。末了,作者认为繁荣富贵都是会被韶光消磨掉,而文学造诣才能够万古流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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