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鹳雀楼》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每当我们吟诵这首诗时,脑海里总会浮现出一幅这样的画面:夕阳西下,黄河东流,登楼了望,天地苍茫。可是,当你站在鹳雀楼山上,却创造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鹳雀楼在山西省运城市永济古蒲州城外,它始建于北周,是北周的大冢宰宇文护建筑的。传说宇文护的母亲为北齐所劫,异昼夜盼母归来,于是就在黄河岸边建筑了这座高大雄奇之楼。他每每登楼东瞻,希望早日能够迎母西还。这座楼在当时可谓高耸入云,而登楼眺望的最佳视角不是朝向西南,反倒是正南或西南方向。
\"大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大众。登上鹳雀楼,王之涣看到的,到底是什么呢?是白日依山而尽,当然仿佛便是夕阳西下;黄河入海奔流,该当就像是黄河自西向东,滚滚流入大海,这样的长河落日,这样的群山连绵自然给人一种雄浑、壮美之感,于是才有了\"大众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大众的超拔豪放之语。但登上鹳雀楼,你才知道,这些想当然真是大错特错了。
鹳雀楼的正南方向是中条山余脉,虽是余脉,却也雄伟瑰丽,连绵不绝。可是中条山的余脉只延伸到黄河岸边,而黄河在这一段,也便是鹳雀楼边,其水流方向是自北向南的。它流到中条山的背后,方变成L形,才自西向东奔流而去。以是由于中天山脉的阻隔,在鹳雀楼上,根本就看不到自西向东流淌的黄河水,只能看到黄河自北向南奔流而去。
由于黄河就在鹳雀楼旁自北向南流淌,而中条山余脉就在黄河岸边,以是站在鹳雀楼山上,看到的只能是正南方向与东南方向的中条山群山连绵,而黄河以西则是大片的平原,最多只有一点小小的丘陵,根本见不到高山。也便是站在鹳雀楼上,是看不到落日与群山照映之景象的。当然,也并不是说鹳雀楼西南方向就没有高山,但那五岳之一的西岳与鹳雀楼之间,至少也要几十公里,非人目及所能达到的范围。
由此可见,在鹳雀楼上纵目了望,就其周围的山川地理实貌而言,该当是既看不到自西向东奔涌而去的黄河,也见不到西沉的落日与群山相映的场景。难道一千多年来,我们都被王之涣给\公众骗了\"大众?
在鹳雀楼上,能看到的白日依山,只能是它东南或正南方向的中条山。而事实上,在古诗词中的大多情形下,\"大众白日\"大众并不指落日,并不指夕阳。《古诗十九首》中的\公众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大众;李白的\"大众桃李务青春,谁能贯白日\"大众;还有我们非常熟习的杜甫的\公众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回籍\"大众等,这里的\"大众白日\"大众是指太阳,而非只是落日、夕阳。况且在鹳雀楼上所能看到的夕阳并不能依山而尽,而是落于茫茫的平原大地。以是这里的白日依山,所依之山该当是对面的中条山,那这\"大众白日\"大众就有可能是一天中的任何一段韶光的太阳,它可以是早上的朝阳,也可以是中午或者午后的太阳,而最不可能是我们一贯以为的落日夕阳。
这样说来,那又如何阐明\"大众白日依山尽\"大众的\公众尽\"大众字呢?本就无山可依,又何来会依山而\公众尽\"大众呢?
实在,\"大众尽\公众虽有消逝的意思,也有最大限度的意思。事实上,当你站在鹳雀楼时,望着面前连绵不断的中条山,眺望依山而行的\公众白日\"大众,你就会溘然理解了王之涣\公众白日依山尽\公众的觉得了。那面前的群山与太阳彷佛一瞬间消逝在无穷无尽的浩渺空间中,消逝在无穷无尽的历史长河里,而此时的人就会产生一种最大程度的消散的觉得,仿佛自己也已融入到那光阴的长河和渺远的旷宇中。\"大众白日依山尽\公众的那种最大程度的融入,不但是白日,还有自身,还有自身所立的这片广大的时空。
而\"大众黄河入海流\"大众虽不是墨客面前所见之景,但\"大众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公众。这条伟大的母亲河,九曲东流,浩浩荡荡,势不可挡,奔向大海,这无需证明,清闲墨客胸中。况且,站在鹳雀楼上,就算水势东流,目光所及,也望不到它流入大海的。
\公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大众,这幅壮美的图画更是在墨客脑海中勾勒出来的,这是一种胸襟,一种气概,一种壮怀,一种英气,这样才呼之欲出了那句\"大众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大众的旷达和豪迈了。试想,如果\公众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大众说的是落日西沉,天地昏昏,黄河东去,渺远无尽,那就和\公众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公众的昂扬向上、气势充足不折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