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到“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后来,我们知道,这是由于诗词有格律,授予了诗词音乐美,以是我们读起古典诗词来,会以为十分顺口。
可是,有一些诗词却不那么“顺口”,有点难读,苏轼的《琴诗》便是这样一首“难读”的诗。
《琴 诗》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
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这首诗是苏轼贬谪黄州时所作,唐宋君初读时,颇有些拗口。这首诗到底讲了什么,唐宋君试着翻译下:
如果说琴声发自琴,那为什么把它放在盒子中,它不会发声呢?如果说声音来自手指,那为什么大家不就在手指上听声音呢?
这首诗讲了一个弹琴的道理:一支乐曲的产生单靠琴弗成,单靠指头也弗成,必须要人和琴的合营才行。
这是一首经典的哲理诗。
此诗,以琴和手指举例,两句都是一假设一反问,寓答于问,解释要奏出悦耳动听的曲调,须要手和琴和相互合营。
这就启迪人们:任何奇迹的成功,都是客不雅观条件和主不雅观能动性结合的结果,此诗表现出墨客探究事物真谛的浓厚兴趣,也显示出墨客朴素的辩证思想,写得天真活泼,机趣横生。
苏轼真是长于用诗来讲道理,他所用的意象也大略明了,却能让人秒懂。
探究声音和物品相互浸染的,唐代墨客韦应物早在《听嘉陵江水声寄深上人》中就有描写:
水性自云静,石中本无声;
如何两相激,雷转空山惊?
水本身是安静的,石头华夏来也没有声音。为什么它们两相冲击后,就发出雷鸣般的声音。
韦应物困惑于这种自然征象,实在,这又何尝不是人生的一种感悟呢?
人的心灵本是没有喜悦和悲哀的,在碰到外物或事情相激时,会产生悲哀或喜悦的情绪,这又是为什么呢?
人生,如果真能如书中所说,心静而不起波澜,就真是得道羽化了。
韦应物此诗是一首禅意诗,苏东坡这首又何尝不是呢?
在与《彦正判官书》中,苏轼曾说,这首《琴诗》是听别人弹琴时有感而作,并自认此诗为偈。偈,意为佛经中的唱词。
佛经《楞严经》云:譬如琴瑟、箜篌、琵琶,虽有妙音,若无妙指,终不能发,汝与众生亦复如是。
读苏轼的这首诗时,觉得这不像诗,准确地说,不像唐诗那么诗意,那么美,整篇都是议论。而这,正是唐诗与宋诗的差异。
唐诗感性,宋诗理性。
宋代诗评家严羽在《沧浪诗话》中说:近代诸公,乃作奇特解会,遂以笔墨为诗,以才学为诗,以议论为诗。
我们以前聊宋诗的时候,也提到说,宋诗重说理,宋诗每每把散文的章法,句法引入诗中,构造手段,阐述方法和措辞风格具有散文化方向。
近代学者陈衍也提出这个不雅观点:宋诗是“学人之诗”。
意思是说,宋代墨客学养丰富,写诗的多是学者,学者理性、理智的东西太强了,就会抹杀掉一些诗意的东西。
我们试着举例:
唐诗:
终南阴岭秀,积雪浮云端。
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宋诗:
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
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喷鼻香。
总之,唐诗总用感性形象来把握现实,宋诗则多借助理性思维来解剖现实;唐诗诗味较浓,宋诗诗味较淡,但却以思想的细致深刻、技巧措辞的精益求精填补之。
读了苏轼这首诗,你有什么感悟呢?
源自:唐诗宋词元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