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诗如下,各版本一并呈上:

柴门杂树向千株,(“杂树”,一本做“拥树”)

丹橘黄甘此地无。
(“此地无”,一本做“北地无”)

江上目前寒雨歇,篱中秀色画屏纡(“篱中秀色”一本做“篱边新色”)

杜甫寒雨朝行视园树七个版本之间的胡乱比较

桃蹊李径年虽故,(“故”,一本做“古”)

栀子红椒艳复殊。

锁石藤稍元自落,倚天松骨见来枯。
(“倚”,一本做“到”)

林喷鼻香出实垂将尽,叶蒂辞枝不重苏。
(“辞枝”,一本做“离柯”)

爱日恩光蒙借贷,清霜杀气得忧虞。

衰颜更觅藜床坐,缓步仍须竹杖扶。
(“更”,一本做“动”)

散骑未知云阁处,啼猿僻在楚山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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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柴门杂树向千株”还是“柴门拥树向千株”?

首句一定以写实方法进行铺陈,“杂”指凌乱,不规律,杂树就指树类的殽杂。
而“拥树”不是“树木拥挤”,而是一个固定的词汇,词意有四,一是抱树,二是抱小孩子,三是哺育幼小的孩子,四是护卫扶持。
从此词来看,唯一附近的便是用肢体“抱树”,引伸为柴门把果树围起来,这个可能性很小,据史料记载,这个果园的面积多达40亩,以贫乏著称的杜公他家里的柴门岂会如此宽广?小可还查询了杜诗中带有“拥”或“拥树”的诗句,单独用时多为“抱”“堵塞”“节制”之意,涌现“拥树”的诗句为“返照入江翻石壁,归云拥树失落山村落”,这个拥树即为抱树,而且是典故,出自《淮南子》。
也便是说,拥树是一个固定词组,不是树木拥挤之意。
从后面的诗句来看,可能有桃树,李树,栀子和红椒,应该算是杂树!

以是,精确的版本极有可能应该是“柴门杂树向千株”。

二、“丹橘黄甘此地无”还是“丹橘黄甘北地无”?

丹橘,即红橘。
黄甘,即黄柑。
从百科查询,均为南方果树。
单凭此证据,彷佛“北地”或“此地”没有差异。
从诗句上看,两个版本的侧重点不同,如果是“此地无”,便是说这个果树林里没有丹和橘黄甘。
如果是“北地无”,便是说这个果园里的丹橘和黄甘是北方所没有的!

从下一联来看,“江上目前寒雨歇,篱中秀色画屏纡”,早高下雨,雨后清新,那么诗中的“秀色”指的主体是什么?只能是果树,要么在上一联提及,要么不才一联补充。
下一联是“桃蹊李径年虽故,栀子红椒艳复殊”,出句说老,对句说艳,从这个逻辑来看,这个“秀色”只能递进的是上一联。
按照这个结论,上一联的主体就应该是“丹橘黄甘”,即通过“北地无”的描写,来深化果园里的丹橘和黄甘在雨后的鲜活色调。

因此,精确的版本极有可能应该是“北地无”!

三,是“篱中秀色画屏纡”还是“篱边新色画屏纡”?

线索有两处,一是出句“江上目前寒雨歇”,雨后初晴,果树被雨水洗过之后色彩如新,而那个“秀”字并不包括“新”的含义,杜公为诗,炼字极为精准,并且生动万分。
仅从炼字角度来看,这个“新”字便明显赛过“秀”字一筹,如此明显的差别,诗中圣手杜公如何不知?

第二处线索就在于篱边与篱中的差别,“篱中”是指竹篱之内,指院里。
比如“人家多住竹篱中”、“篱中犬迎吠”、“蔗叶篱中鸡犬喧”。
“篱边”指紧挨着竹篱阁下,可能是院里,也有可能是在院子表面。
如“遍绕篱边日渐斜”、“篱边野外多众芳”、“篱边数户村落”,这个秀色或新色指的是果树,显然,只能是篱边。
首联说柴门千树,就已经是顺着视线向外看,从逻辑上看不可能再转头阐述院内的景物。

因此,精确的版本极有可能是“篱边新色画屏纡”

四、是“桃蹊李径年虽故”还是“桃蹊李径年虽古”?

“故”和“古”在形词韶光时,都是有指“老” “年长”之意,比如“故人”,“古稀”等。
但存在一定的差异。
“古”侧重于年代久远,其对应的是“今”,而“故”侧重于旧,对应的是“新”。
因此,“故”显然更适宜于本诗。
这是其一。

其二,从此诗来看,“桃蹊李径”应该有两种含义,一是桃树李树下面的路,二便是果园中的小路。
从对句“栀子红椒艳复殊”来看,指的是新旧交替,桃树李树为新,栀子红椒为新。
而且还有一个连词“虽”字,把新和旧对应在了一起,在情绪上就上了一层。

因此,精确的版本极有可能是“桃蹊李径年虽故”。

五,是“倚天松骨见来枯”还是“到天松骨见来枯”?

这个辩别并不难,一定是“倚天”。
由于从动宾词组而论,单独的“到天”一词我只找到一个,还是“走到”之意。
从这一联看,“锁石藤稍元自落,倚天松骨见来枯”主体是藤稍和松骨,倚天指的靠着天,形容极高,正可以描写松树。
而“到天”却有一个动态效果,毕竟是松树,而不是箭矢。

而且,此诗为排律,从对偶上看,“倚天”也强于“到天”,主要的是没有任何艰涩之感。

因此,精确的版本应该是“倚天松骨见来枯”。

六,是“叶蒂辞枝不重苏”还是“叶蒂离柯不重苏”?

这一句是真实难以分辩,“辞枝”和“离柯”都是形容离开树干。
但小可认为,应该是辞枝。
由于从古诗中的常用搭配来看,离柯更侧向于“鸟儿飞离了树枝”,比如“穷兽不出薮,倦鸟岂离柯”,比如“平明湿羽未离柯”,比如“鳏鱼空恋穴,独鸟未离柯”。
而“辞枝”,更方向于花和叶从树枝上落下,比如“落花辞枝羞故林”、比如“有风空动树,无叶可辞枝”,比如“云惹低空不更飞,班班红叶欲辞枝”

因此,小可更方向于“叶蒂辞枝不重苏”是精确版本。

七,是“衰颜更觅藜床坐”还是“衰颜动觅藜床坐”?

这个不用问,肯定是“更觅”,由于“动觅”根本不对偶,杜公律诗,不论是五律或是七律,在副词上从来没有失落对过。
“更”和“仍”对起来属于极工!

哪怕不考虑对偶,“衰颜动觅藜床坐”也是欠妥,它其涌如今宋代的诗中,明代也有,应该是参照本诗而来。
算是这一句诗的变体。
为什么不说动觅?动觅是指离开原来的状态去探求,或步辇儿,或转身之类。
从对句看“缓步仍须竹杖扶”已经交待走路这种行动了,出句怎么可能再次重复?只管觅也是动作,但这个动作却淡化了觅的过程。
是转身,是走路,还是搀扶都不主要。
由于这个环节在对句中表示出来了!

因此,精确的版本应该是“衰颜更觅藜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