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初中的语文老师很奇怪，当时，这位老师是从高中部调过来的。
高中部历史非常悠久，历史上出了很多文人政客。在我们眼里，语文老师也非常地有人文情怀。
初中的第一节语文课，语文老师没有讲课，而是在黑板上洋洋洒洒的写下一篇古文——陈寅恪纪念王国维的《海宁王静安师长西席纪念碑碑文》（现立在清华园里面）。
对我们说，本日我们来背一篇文。
虽然不算百分之百古文，但对付刚升初中的学生来说，还是不太懂它的含义。
语文老师说，你们先背下来，往后逐步就懂了。
十多年过去了，仍旧记得那句：惟此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历千万祀，与天壤而同久，共三光而永光。
这是第一印象，长久打仗下来才创造，这个老师很是不同。
一是我们班的语文作业跟其他班很不一样。
年级上统一哀求的练习册，我们不用做。我们每天的作业是：每天背唐诗一首（值日生按自己喜好选择唐诗一首，在语文课的前十分钟给大家讲这首诗的含义和意境赏析，当天作业便是背这首唐诗）；对语文课文的随想，嬉笑怒骂皆可，字数不限，有话则长、无话则短；钢笔临摹贴一页，推举临摹《灵飞经》。每周末的作业是一篇字数不限的随感或者读书条记。
寒暑假没有寒、暑假作业，取而代之的是两万字的读书条记和背诵《春江花月夜》《琵琶行》《长恨歌》这类比较长的诗词。每周他会选出精良的随感贴在教室墙上，阁下附一张白纸，每个人都可以自由写评论。
考试的时候，我们班会有加试题，补充诗词和对对联。
二是他上课从来不准备教案，也不会问学生一些教参上面的问题。而是从一篇课文，批驳性地欣赏，讲课内容纵横古今。
印象最深的是，在各种考试的标准答案都规定鲁迅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对封建教诲制度的批驳，他反问我们了一个问题：如果鲁迅不读学堂，不接管封建教诲，不被逼着背文章，能不能成为鲁迅？为什么李白杜甫这样接管封建教诲的人，几千年过去了，都还是无人超越？教诲，是有时期性的。况且，在《百》这篇文章里面，鲁迅展现的是一个在制度监牢之中仍旧偷偷探求乐趣的小学童，是有快乐的。
他不备课，只是不像其他语文老师那样，把考试点逐一列出来，一点点地按照大纲剖析文章。他有自己的备课办法。西席宿舍，他跟他老婆有两间单身宿舍，里面有两面墙的书本。
三是用班费订阅《南方周末》。并鼓励我们每周读书一本以上。
他当时是我们的班主任。在学校的规章制度之内，定了一套自己的班规，一方面限定学生某些方面的行为，一方面又给予了学生最大的自由。限定方面印象最深的是，早上迟到一分钟写1000字反省，以此类推，五分钟便是5000字反省。我后来事情，每天早上8点上班，一周上班5天半，三年来没有迟到过一次。给学生最大的自由便是只要不涉及到违反校规，行为都可以接管。
可惜的是，那时，我们都是十几岁的初中生。一年把唐诗三百首倒背如流，也无法真正体会到意境；语文随笔，也是能写诗歌就写诗歌，字数比较少；钢笔临摹也没有跟《灵飞经》，去买的《庞中华唐诗钢笔字贴》，专门临摹里面五言绝句；比较《南方周末》，本地报纸的各种花边新闻更吸引眼球；对同学写的精良随笔的评论也是各种嘲讽。
但是，这无妨我们班成为了年级最奇葩的班级。年级有11个班，我们班除了语文是年级第一，其他科目全部年级末了一名，尤其是数学和物理，班均匀比倒数第二名的班少了十多分。
他用杜牧的《题乌江亭》鼓励我们：
胜败兵家事不期，
包羞忍耻是男儿。
江东子弟多才俊，
卷土重来未可知。
这首诗在当时并没有什么浸染。
初中二年级的时候，由于学校的事情，他不宁愿辞职，然后准备了一年，考上了北师的研究生。初二的语文老师以为我们班是怪胎，强烈哀求他答应我们上课值日生讲宋词、作业背宋词，上课也没人听他讲课。初中二年级背了一年的宋词。我们班的语文仍旧是年级第一。
从初中二年级一贯到高三，我都没有再听过语文课。初中剩下的两年语文课，把近当代的各种小说看了个遍。刚进高中，每周交上去的周记，语文老师都在文章后面质疑我抄袭，由于她以为一个高一学生，不可能写出这样水平的文章来，乃至还在全班同学面前批评我。直到第一次期中考试，语文考了个年级第五名，她才不再质疑。
我们也问过那位语文老师，为什么我们要背诗词。他说，往后大概你会忘却你背过的诗词，但是你体会过好的韵律、词语和意境，你知道什么是好文。背完唐诗宋词的人，气质是不一样的。
是的，孩子时记下的诗词，留在了心中，就像是看不懂的画一样，暂时存储起来。
但终有一天，碰着了某个风景，某份心情，就忽然明白那首诗，那句词，那幅画。
那种觉得，是穿越千年的心意相通，它是如此恰当，以至于无法用其他的词语形容。记住了词，便是记住了景，更是记住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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