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勃勃的春意,不仅是视觉上的,更是味蕾上的——菜园里的蔬菜,此时口感正嫩,味道正鲜。因此,墨客描写立春时,总是离不开这些美食——
春盘
《立春》
[唐]杜甫
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梅发时。
盘出高门行白玉,菜传纤手送青丝。
巫峡寒江那对眼,杜陵远客不胜悲。
此身未知归定处,呼儿觅纸一题诗。
春盘源于汉代,曾被称为“五辛盘”,顾名思义,是由五种辛辣的生菜盘装而成。
《本草大纲》中就曾记载:“五辛菜,乃元旦、立春以葱、蒜、韭、蓼蒿、芥辛嫩之菜杂和食之,取迎新之意。”
这些新鲜刺激的小菜,既可以作为下酒的佐菜,还可以在立春时相互赠送。
享用春盘、互赠春盘的风尚,后来传至唐、宋、元等朝代。
“生菜”、“白玉”、“青丝”,无不表示春盘小菜的鲜嫩,色彩也带着满满的春意,让人从视觉和味觉上,感想熏染到了春的气息。
《立春古律》
[南宋]朱淑真
停杯不饮待春来,和气先春动六街。
生菜乍挑宜卷饼,罗幡旋剪称联钗。
休论残腊千重恨,管入新年百事谐。
从此对花并对景,尽拘风月入诗怀。
春饼,是由“五辛盘”演化而来的。《关中记》曾记载:“立春日作春饼,以春蒿、黄韭、蓼芽包之”,“大若茶盘、柔如春绵、白若秋练”。
春饼,一样平常是用烙制或蒸制的薄饼,再卷上各色合时小菜,像饺子一样,兼顾主食与菜品,味道鲜美丰富。
清代的林兰痴,曾用一句形象的诗,概括了春饼的时鲜:“调羹汤饼佐春色,春到人间一卷之”。
朱淑真的这首诗,描写了立春的欢快景象。她在这天挑生菜,卷春饼,劳碌而喜悦。春饼的滋味,便是春的气息。
萝卜
《馈春盘》
[晋]
立春咸作春盘尝,芦菔芹芽伴韭黄。
互赠友僚同此味,果腹勿须待膏粱。
在立春这天,人们有“咬春”的习俗,而“咬春”最常见的食品,便是爽脆甜辣的萝卜了,萝卜也常涌如今春盘里。
明代的《酌中志》就曾记载,“立春之时,无贵贱嚼罗卜,曰‘咬春’”。
古人将萝卜称作“芦菔”,大美食家苏轼就很爱这口。他曾在《狄韶州煮蔓菁芦菔羹》一诗中写道,“中有芦菔根,尚含晓露清”。一道萝卜羹,让他念念不忘,或许由于带着春天的味道吧。
在《馈春盘》这首诗里,萝卜是春盘的主菜,也是朋友间相互赠送的美食。
看来,古人在立春这天最想品尝的,便是春天的味道。无论是新鲜的蔬菜、绵软的春饼,还是脆甜的萝卜,都是连接味蕾与自然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