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瑞金红军义士纪念塔。 邹小光摄
为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我与一座城”栏目从今日起推出“赤色影象”系列,讲述一座座城里的革命故事,思念革命先辈的英雄古迹,感想熏染英雄精神的代代传承。
——编者
身在瑞金城,常常觉得身边的每一个地标、每一处风景,都与赤色有关。譬如,每一天我从八一南路出发,穿过红军巷,开始新一天的事情。有的时候,我会往相反的方向走,经由解放路,汇入红都大道、苏维埃大道……
事实上,这座城市的红,远不止印刻在纵横交错的道路上。在小学语文教材上,在父辈口耳相传的讲述里,在穿梭往来的人们心底,这座红得堪称刺目耀眼的城市,早已为众人所熟知。赤色,是瑞金最能干的名片,也是最深厚的底色。
1931年,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临时中心政府在瑞金叶坪发布成立;1934年,中心红军从瑞金云石山出发,开始了艰巨卓绝的二万五千里长征。我的大爷爷,参加长征后一去不复返;我的二爷爷,拖着一身伤病,在长征途中与军队失落散后还乡;我的奶奶,曾经是苏区的妇女干部……他们九去世生平的经历,以及革命授予这个家族的意义,至今仍深刻地影响着我的生活。
小时候,我不懂太多,只知道老屋子的门楣上,长年挂着一块“光荣之家”的金属牌匾。每年春节,村落委会还为我们家送上“光荣之家”年画。父亲总是恭恭敬敬将年画贴在厅堂的能干处。一年一年,我在这些充满仪式感的事宜中,获知祖辈的光彩,并对他们不屈常的生命进程从模糊渐至清晰。
后来我从师范学校毕业,回到瑞金当老师。我所事情的第一所学校,前身是红军的彭杨步兵学校(为纪念澎湃、杨殷二义士而得名)。九厅十八井的校舍,彷佛处处都镌刻着曾经的壮怀激烈。我知道,坐在讲台下的那些天真的孩子,十有八九都和我一样,是红军的后代。他们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着对未来的渴望。而我要做的,是通报知识、通报崇奉、通报光彩、通报人间间的大爱。
1998年冬,我被任命为学校少先队大队总辅导员。其时,一位不留名的老红军捐助我校穷苦生完成学业的业绩在《解放军报》刊登。几十位解放军官兵来信,表示要帮助上不起学的孩子。他们对老区的顾虑深深打动着我,我通过书信与这些官兵逐一建立联系,帮助学校穷苦生与他们结成对子。他们则从每月的津贴中,挤出一部分寄给孩子们,重圆了一个个渴求知识、渴望成才的梦。如今,那些学生全都顺利升学,毕业事情,发展为负责生活、回馈社会的好青年。
后来,我成为一名作家。想到瑞金还有一批健在的老红军,还有许多故事急迫期待被记录,我开始了故意识的抢救性写作。我去沙洲坝镇采访过百岁老红军蓝益山,将他的回顾撰写成文。就在我采访后的第二年,蓝益山以遐龄安详离世。我还去泽覃乡探访毛泽覃捐躯和埋下忠魂的地方,去云石山乡采访十八杆红缨枪奋勇杀敌的故事;我寻访过用小脚走完长征的女红军杨厚珍的儿子儿媳,也和开国大校彭金高的孙子进行过正式的对话采访……那么多的生命值得我们记住,那么多的精神和崇奉值得我们传承。当他们的命运在我的笔墨里起伏,他们的付出在时空里拥有了历久而深刻的意味。
有六七年的韶光,我担当着瑞林镇元田村落的驻村落干部,全程见证并参与了脱贫攻坚的每一个过程。在我帮扶的工具中,有两户是义士家属。我将新时期的好政策落实到他们的生活中,全力帮助他们奔向殷实而幸福的日子。当我行走在四通八达的村落道上,亲历着他们的生活一年年变好,瞥见他们的房屋一每天变得亮堂,目送他们的子孙一个个考上心仪的大学奔向远方,我想到了那些为革命而流血捐躯的前辈们,想到了他们毕生为之奋斗的梦想,这梦想,如今正在这片地皮上开出花朵。
2018年7月29日,瑞金市正式脱贫摘帽,并于当年12月得到“2018年度中国十佳脱贫攻坚与精准扶贫示范县市”称号。本日的瑞金,已经蝶变为一座具有相称规模的当代化城市。红林山上的杜鹃开得很鲜艳,大柏地的毛竹将翠色融进了千家万户,脐橙园的果实充满了丰收的喜悦,将这片地皮的甘甜运送到了更广阔的远方……“赤橙黄绿青蓝紫”“装点此关山,目前更好看”,一首经典的赤色诗词,准确预言了瑞金这座城市的崭新面貌。
这些年,我常常乘坐高铁和动车,从瑞金站出发,奔向祖国的大江南北,从无数绮丽的风景中重新认识身后这座城市的意义。更多的时候,我在这里欢迎来自四面八方的参不雅观者,陪同他们来到瑞金叶坪革命旧址群思念革命先烈。在茂密的樟树林和碧绿的青草地间,我一次次和他们共同瞻仰苏维埃代表大会旧址和红军义士纪念塔。我们站在叶坪红军广场上,默念着草地上镌刻的八个纯洁如雪的大字:“踏着先烈血迹提高。”
朝着日出的方向,我看见今日繁华之来处。是的,一艘赤色的大船在提高,她所承载的日月光阴在提高,大地之上的万千步履,都在提高。
《 公民日报 》( 2021年06月09日 20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