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国际文学视野中的李白

李白是我国历史上伟大的浪漫主义墨客,他的诗歌选入多种《语文》教科书,成为学生诵读的经典。

同样,在国际上,李白的诗歌也很有名。
比如周边的日本、韩国、越南等国,都对李白的诗歌并不陌生。
郭沫若考证李白出生在西域的碎叶。
也即本日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

美国诗人翻译李白长干行编入美国教材中国人看到后沉默了

在吉尔吉斯斯坦,李白是与叶赛宁、普希金一样的伟大墨客,许多吉尔吉斯人以李白为荣。

在古代,周边很多国家或属于中国的属国,或由中国直接管辖,因此中华文化在周边传播是自然而然的。

在欧美国家,李白的诗歌也有很多翻译
换言之,李白的文学作品不仅在儒家文明圈广为传播,也引起西方读者的重视。

这个中,美国墨客埃兹拉·庞德翻译过多首李白诗歌,《长干行》既是个中之一。
这篇作品也被编入美国教科书中,成为美国学生诵读的经典。

但是,翻译难,尤其翻译诗歌更难,这在翻译界险些是共识。
英国浪漫主义墨客雪莱在评论辩论诗歌翻译时曾说:

译诗是徒劳的。
把一个墨客的创作从一种措辞译成另一种措辞,犹如把一朵紫罗兰投入坩埚,企图由此探索它的光荣和喷鼻香味的布局事理。

但即便如此,要想理解另一个国家墨客的诗歌,如果不懂原文的话,究竟还是要依赖翻译。

中国古诗翻译成英文,无疑更有难度。
何况埃兹拉·庞德对中文并不精通,他是若何翻译李白诗歌的呢?

对付中国人——尤其是到美国留学的人来说,当他看到英文版的李白诗歌时,又会作何感想呢?

下面我们就来理解一下。

02

庞德翻译的李白《长干行》

埃兹拉·庞德生于1885年,1972年去世。

他是美国当代派文学、先锋文学的代表作家。

他出版作品多达九十余种,包括诗作、评论和翻译。

庞德曾得到第一届博林根诗歌奖,这是为美国诗歌做出精彩贡献而设立的一个最高奖。
由于其文学造诣,庞德也曾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

庞德的诗歌形式多样,美国文学界评价“包括了五花八门的履历和形式。
”从年轻时庞德的诗风就一贯在变,彷佛不愿意固定下来。

庞德认为:

墨客必须永久好奇,没有好奇心作家就会枯萎。

大概正是由于好奇心,才导致他作品的一个很大特点:

接管了大量中华传统文化身分。

庞德的紧张作品有《向普罗佩提乌斯致敬》、《诗章》和《中原集》等,个中,后两部都与中国传统文化有关。

庞德对汉字、中文都是一知半解,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竟然能够翻译中国古诗。
《中原集》和《诗章》这两部作品,都是他整理和翻译费诺罗萨的英文条记而来,换言之,如果没有费诺罗萨的英文条记,可能也就没有庞德的《中原集》和《诗章》。
这成为庞德理解中国文化的主要路子。

费诺罗萨是西班牙裔美国人。

1896年间,他到日本东京大学留学,师从于日本儒学大家贺永雄和森南海,研究东方文化艺术。
期间他做了大量条记。
后来费诺罗萨去世,他的夫人知道丈夫条记的主要代价,于是探求适宜的年轻墨客代替丈夫出版作品。

1913年,费诺罗萨的夫人偶遇庞德,认为他是替丈夫出版作品的良好人选,于是就把丈夫的条记交给了庞德。

庞德一共拿到了费诺罗萨20多本条记,从这些条记里,庞德选取了18首中国古诗,翻译出版了《中原集》。

《中原集》是一部中国古诗集。
选译的中国古诗来自《诗经》,汉乐府,陶渊明的《停云》、郭璞的《游仙诗》、李白的诗歌《长干行》、《古诗十九首》等等。

庞德之以是选择这些古诗,一是由于当时正值天下大战的分外背景,这些古诗都在某种程度上反响了古人希望和平、生活美好的欲望。
另一方面,也寄托了庞德的美学空想。
可以说,《中原集》是庞德打仗中华文化之始。

这个中,尤以庞德翻译李白的《长干行》很有代表性性,这首译作也当选入美国的《语文》教科书。

这是一首爱情诗,表现了商妇回顾与丈夫从小相识、相爱的过程。
丈夫远行,妻子愿望丈夫归来。
描述出一副生动光鲜的画面,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塑造了夫妻二人对生活的美好追求和热切希望。

我们来看一下庞德对这首诗的翻译:

毫无疑问,庞德翻译的《长干行》是意译。
中国古诗与泰西诗歌的很大不同,就在于中国古诗讲究韵律、平仄。
每一句诗的字数是固定的,从整体上表现出一种形式美。
其余一点,中国古诗大多内容简洁,情绪的表达很蕴藉,长于用留白。
这决定了中国古诗的意蕴隽永,以小见大。

西方诗歌则不一样,无论古典诗歌还是当代派诗歌,每每是长篇大论的,涌现了很多叙事诗。
而在古典汉诗里,很少有史诗式的叙事诗。
这是中国古诗与西方诗歌的一个很大不同之处。

李白的《长干行》算是篇幅较长的一首诗了。

从庞德的翻译里,可以看出意思是大差不大的。
有些词句的翻译比较随意马虎,比如花、青梅、墙壁、苔藓等等。
但很显然,有些词语、典故是很难用英文翻译出来的。
比如“长干里”,“抱信柱”、“望夫台”、“瞿塘”、“滟滪堆”等等。
毕竟,这些词语背后的典故离西方文化太远了。

我们再把英文版的《长干行》用翻译软件译成中文:

如果不是对李白《长干行》熟习的人,我想在读了这首英文诗后,很难一下想到这是李白的《长干行》。
毋宁说,这是根据李白的原作,重新创作的一首英文诗。
而对付那些中国留学生来说,读了这首英文《长干行》后,除了报以沉默之外,很难对其水平进行评价。
如果说它不是《长干行》,确实是翻译李白的原作。
如果说她是《长干行》,的确与原作的差距较远。

这实在也在解释:

翻译之难,而译诗更难。

与小说、散文不同,诗歌作为文学作品具有独特性,便是它的“诗意”,古今中外的很多诗歌,诗意是很难传达的,在很多时候,只可融会不可言传。
不同的民族、措辞、笔墨,表达诗意的办法也不尽相同。

美国田园派墨客罗伯特·弗罗斯特曾说过:

诗便是在翻译中失落去的东西。

这句话很有代表性,把一首诗翻译成另一种笔墨,如果不是高手的话,纯挚地翻译意思,诗意就没有了。

换言之,我们说庞德翻译的李白《长干行》与原作差距较大,不是在评价庞德的翻译水平,而是从翻译的专业角度来说,成功翻译一首诗是很难的。

尤其是中国古诗,要按照每句字数的统一、韵律、平仄来翻译,险些是不可能的。
因此只能意译,而在意译的过程中,一些生僻的、中国独占的字词,比如“滟滪堆”、“瞿塘峡”,要想准确传达意思非常难,因此只能转换成一种令西方读者明白的英文词汇。

而这样一转换、改变,原诗的意蕴也就随之消逝了。

别说用英文翻译中国古诗,便是同属于儒家文化圈的越南,要翻译中国古诗也颇为费劲。
越南《语文》教科书中也有很多汉诗。
他们要想准确翻译汉诗,须要翻译三次:

第一次是音译,也即按照汉语的发音翻译一遍。
但是对汉语不熟习的读者,只读音看不懂意思。
第二次是意译,把汉诗的意思翻译成越南文。
第三次是按照越南笔墨的特点,按照汉诗的格律,每句字数的同等再翻译一遍,从而达到既保留汉诗的程式格律,又能让越南人读懂、朗朗上口的程度。

可见翻译汉诗之难。

03

热爱中国传统文化的美国墨客:埃兹拉·庞德

埃兹拉·庞德根据费诺罗萨留下来的二十多本条记,翻译、创作了《中原集》和《诗章》两部作品。
《中原集》是翻译的中国古诗,《诗章》则是庞德创作的诗歌作品,里面汲取了大量中国传统文学身分。
可以说,《中原集》和《诗章》是奠定庞德诗歌地位的作品,也是他成熟的作品。

在《诗章》的《中国史诗章》部分,埃兹拉·庞德除了大量引用儒家哲学里的经典之外,他还对羊毫字很感兴趣。
书法艺术是中华古典艺术的很有代表性的身分,而作为一个当代派墨客,一位先锋文学作家,当汉字书法引入他的作品时,就给人一种十分离致、后当代主义的风格。

《诗章》中引用的羊毫字大体有四种。

第一种是非常朴拙的,比如“尧舜禹”:

第二种是流畅的,形成了自己风格的:

第三种类似孩童涂鸦的,该当是初学汉字的西方人所写:

第四种写得非常规整。

实在从总体上来说,庞德在《诗章》中引用这些汉字书法作品,一方面是当做“笔墨插图”来用,另一方面,是表示《诗章》的当代派、后当代主义风格,这些“汉字书法”对中国人来说很平常,但对中华传统文化很陌生的西方人来说,就显得十分离致。
第三个方面,是通过这些汉字书法艺术,来传达中华传统文化尤其是儒家文化的理念。
在谈到诗歌与儒家的关系时,庞德说:

只有音乐的形式才能原谅所有的材料,我心目中孔子的宇宙,便是韵律与张力交互未用的宇宙。

作为一个中华传统文化爱好者,庞德对中文是一知半解的,他也未必真正理解儒家文化的精髓,但庞德的意义在于,他通过整理费诺罗萨留下来的东方艺术条记,创造了中华文化里的古诗,这对付一位墨客来说无异于打开一个全新的空间。

在自己的诗歌创作中,庞德不仅引用汉字书法的身分,也极力模拟汉语古诗的简洁、留白艺术理念。

比如中国古典诗词里“枯藤、老树、昏鸦”,三个词汇就构成一句诗,庞德在自己的诗里也这样模拟,但说实在的,利用三个英文词汇来写成一句诗,比较于汉诗来说,是打了折扣的,但无疑是一种新的考试测验。

不管怎么说,庞德翻译的中国古诗,以及他汲取中国古诗、儒家文化创作的诗歌,也在东西方文化互换方面搭建了一座桥梁。
作为一个不精通中文的人,他做出的贡献是有首创性的。

结语

从中国人的角度来说,看英文版的李白《长干行》是有些奇怪的,由于翻译、转换的过程,不可避免地失落去一些汉诗的韵味。

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
庞德在翻译李白《长干行》时,也在努力探求到一种贴切的翻译手腕、词汇,以准确翻译李白的《长干行》。

这首诗能入选美国的教科书,就解释翻译的还不错。
翻译也可以说是一种再创作,有翻译者自己的艺术理念在个中。
庞德不是职业翻译家,在不精通中文的情形下翻译中国古诗的努力,还是值得肯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