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最好的光阴是春天,这世上最尴尬的,最不敢写的笔墨也是春天。

要写春天,就不能只写春天,你要写春天的花朵、春天的柳色、春天的绿水清波;要写春天,就要写春天的鹞子、春天的游人、春天的歌。

春光乍泄,是人们对单调冬天之后多彩天下的惊叹,疲倦了冬天的灰度,春天的红、黄、绿和白亢奋着人们的精气神,在无数的美景前留恋容身。

实在是不敢写春天的美,“等闲识得东风面,万紫千红总是春”,这是朱熹笔下泗水边的春日的美;“诗家清景在新春,绿柳才黄半未匀”,这是杨巨源城东早春时柳色的清新美;韩愈的春雨如酥,张栻的水绿参差,你用最好的词汇也不能表达出这些诗句的美,这些笔墨是春天人们心里最好的描述,你又有怎么的决心去寻衅这些笔墨呢?

读了这么多春天的诗词我不会写春天了

索性不再去想怎么写,走出家门,作一个看花人,看那红似锦,杏满园,绿如烟。

河边的柳树是最早醒来的青鸟使,她那长长的秀发,在东风里飘来飘去,把人的心都飘酥了。

人们陶醉东风春水春雨春日,听凭柳色秀发亲密着脸颊,怀裹着春的暗香和细腻。
躺在草坪上,随意地伸展着肢体,听着春水里的蛙声,东风里多了春歌的伴奏。

春到人间草木先知,人间生物是有灵性的,植物们更是欢迎春天到临的青鸟使,它们的花,它们的叶,它们的芽,它们的色彩,都聚拢在一块儿,给春天涂抹上或浓或淡的妆,这些真实的画面远远赛过我笔下的笔墨吧。

心中有了诗词,面前有了春景,那些想写的笔墨不就出来了吗?!

记于甲辰杏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