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诗》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彛，好是懿德。孔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故有物必有则，民之秉彛也。故好是懿德。歴传记，接见闻，述嘉言，纪善行，为小学外篇。
【译文】
《诗经》说：‘上天生育了人类，万事万物都有法则。公民节制了这些法则，就会崇高美好的风致。’孔子说：‘写这首诗的人真谛解道啊！
有事物就一定有法则；公民节制了这些法则，以是崇尚美好的风致。”稽核历代的传记，承靠近代的见闻，记述“嘉言”，记录“善行”，就成了《小学外篇》。
嘉言第五
“嘉言”即美好的言语，这一部分承接了《小学内篇·稽古》的内容，网络了汉代以来圣贤之人合乎礼仪的辞吐，用以充足“立教”、“明伦”和“敬身”中所说的道理。
广立教
【原文】
横渠张师长西席曰，敎小儿，先要安详恭敬。现代学不讲，男女从幼便骄惰坏了，到长益凶恶。只为未尝为子弟之事，则于其亲已有物我不肯屈下。病根常在。又随所居而长，至去世只依旧。为子弟，则不能安洒扫应对，接朋友，则不能下朋友，有官长，则不能下官长，为宰相，则不能来世界之贤。甚则至于徇私意，义理都丧，也只为病根不去，随所寓所接而长。
【译文】
横渠张师长西席说：教诲儿童，先要安徐、祥慎、恭敬和庄敬。现代不知道讲学男女从小娇生惯养，把质性弄坏了，等到年纪大了，更加凶恶到极致。只由于从小没做事后辈该当做的事，对付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有人我的差异，不肯屈从于其下。这病根不去除，又随着此环境终年夜，到去世也不会改变。但凡做子弟的，不肯屈于去做应尽的洒扫之职；对待朋友不肯屈从于其下；对待主座也不肯屈于其下；作了宰相又不肯屈于天下的贤人之下。乃至顺着自己的私意去做，把义理都丧尽了。也只是由于不去病根，随着所处田地所打仗的物类逐渐增长的缘故。
【原文】
杨文公家训曰，童稺之学不止记诵。养其良知良能，当以先入之言为主。日记故事，不拘古今，必先以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等事。如黄喷鼻香扇枕，陆绩怀橘，叔敖阴德，子路负米之类，只如俗说，便晓此道理，久久成熟，德行若自然矣。
【译文】
杨文公家训说：凡是幼童所学习的，不单单是背诵。还要培养他们的良知良能，当以先听到自己耳朵里的言语为主。每天都该当影象些故事，这些故事不拘泥于古今，该当以孝悌忠信礼义廉耻等事为主。比如黄喷鼻香扇枕席，使父亲凉爽的睡觉；陆绩怀橘给母亲吃；叔敖埋蛇积阴德；子路负米尽孝心等等之类的故事。只须要用普通的与措辞给他们听，让他们懂得道理，韶光久记熟了就自认而然的风致提高了。
【原文】
明道程师长西席曰，忧子弟之轻俊者，只敎以经学念书，不得令作笔墨。子弟凡百玩好，皆夺志。至于书函，于儒者事最近。然一向好着亦自丧志。
【译文】
程颢说：忧虑自己的子弟才智俊快却心志浮泛的，就只教子弟学经念书，不得让他作诗文等。小孩子统统爱好都会改变其学道之志。至于说到书法，是和儒者最贴近的事，然而一走向爱好，也会损失学道之志。
【原文】
伊川程师长西席曰，敎人，未见意趣，必不乐学，欲且敎之歌舞。如古诗三百篇，皆古人作之。如关雎之类，正家之始。故用之郷人，用之邦国，日使人闻之。此等诗其言简奥，今人未易晓。别欲作诗，略言敎童子，洒扫、应对、事长之节，令朝夕歌之。似当有助。
【译文】
程颐说：教人如果学习者没有感到学习中的乐趣，他就一定不会乐于学习。我想将来用歌舞教他们，正如《诗经》中三百篇，都是古人作了教人的。如个中《关雎》之类，其浸染是夫妻之礼正于家而为风化之始，以是周公把它用到村落夫身上以教其民，用到邦国中以教其臣，每天使人听到它。但这样的诗，措辞简约深奥，本日的人不随意马虎理解。以是我想另作新诗，大约解佛教导童子洒扫、应对、事长的节目，让他们早晚歌唱，或许对他们的学习应有帮助。
【原文】
陈忠肃公曰，幼学之士先要分别人品之高下。何者是圣贤所为之事，何者是下愚所为之事，向善背恶去彼取此。此幼学所当先也。颜子、孟子亚圣也。学之，虽未至亦可为贤人。今学者若能知此，则颜、孟之事我亦可学。言温而气和，则颜子之不迁渐可学矣。过而能悔，又不惮改，则颜子之不贰渐可学矣。知埋鬻之戏不如爼豆，念慈母之敎至于三迁，自幼至老，不厌不改，终始一意，则我之不动心，亦可以如孟子矣。若夫立志不高，则其学皆凡人之事。语及颜、孟则不敢当也。其心必曰，我为孩童，岂敢学颜、孟哉。此人不可以语上矣。师长西席父老见其卑下，岂肯与之语哉。师长西席父老不肯与之语，则其所与语皆下等人也。言不忠信，下等人也。行不笃敬，下等人也。过而不知悔，下等人也。悔而不知改，下等人也。闻下等之语为下等之事，譬如坐于房舍之中，四面皆墙壁也。虽欲开明不可得矣。
【译文】
陈忠肃公说：但凡初学的幼童该当先要分别人品的高下，什么是圣贤该当干的事，什么是愚蠢的人干的事。学会差异之后自然而然就会向善去恶，去彼取此，此初学者该当先要做到的。颜子、孟子都是亚圣，学他们虽然赶不上，但也可以做一个贤人。如果当今的学者懂得这个道理，那么颜子孟子的事我也是可以学习的。说话温顺心平气和，那么颜子的不迁怒于人就逐渐学会了；有了过失落，能幡然觉醒，不怕改掉，那么颜子的不贰过就逐渐学会了。知道埋葬卖货的游戏，不如陈设爼豆的好；想到慈母的疼爱，尽然为了自己搬家三次；从小到大不改变最初的志向，那么我的不动心就和孟子相似了。如果立志不高，所学无非是些凡人的事，对他提及颜子孟子的事，他便称当不起，贰心里还说我是孩童怎么当得起颜子孟子。这种人不可以和他讲上等人的事。师长西席见他志向底下怎么可能和他讲话，师长西席反面他们讲话，和他们讲话的都是一些下等人。说话不忠实讲信用是下等人啊。操行不笃实恭敬是下等人啊。有了过失落不知悔改是下等人啊。听得是下等人的言语做的是下等人的事情。就犹如坐在屋子里，四面都是墙壁，想要探求光明，怎么也得不到。
【原文】
马援兄子严、敦，并喜讥议而通轻侠客。援在交趾还书，诫之曰，吾欲汝曹闻人过失落，如闻父母之名。耳可得闻，口不可得言也。好议论人是非，妄是非政法。此吾所大恶也。宁去世不愿闻子孙有此行也。龙伯高敦厚周愼口无择言，谦约节俭，廉公有威。吾爱之重之。愿汝曹效之。杜季良英雄仗义，忧人之忧，乐人之乐，淸浊无所失落，父丧致客，数郡毕至。吾爱之重之。不愿汝曹效也。效伯高不得，犹为谨敕之士。所谓刻鹄不成，尙类鹜者也。效季良不得，陷为天下轻薄子。所谓画虎不成，反类狗者也。
【译文】
马援的兄长的儿子马严和马敦，都喜好讥讽议论别人的事，而且爱与侠士结交。马援在前往交趾的途中，写信告诫他们：“我希望你们听说了别人的过失落，像听见了父母的名字：耳朵可以听见，但嘴中不可以议论。喜好议论别人的长处和短处，胡乱评论朝廷的法度，这些都是我切齿腐心的。我宁肯去世，也不肯望自己的子孙有这种行为。龙伯高这个人敦厚老实，说的话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责怪的。谦约节俭，又不失落威严。我爱护他，敬仰他，希望你们向他学习。杜季良这个人是个豪侠，很有正义感，把别人的忧闷作为自己的忧闷，把别人的快乐作为自己的快乐，无论好的人坏的人都结交。他的父亲去世时，来了很多人。我爱护他，敬仰他，但不肯望你们向他学习。（由于）学习龙伯高不堪利，还可以成为谨慎谦逊的人。正所谓雕刻鸿鹄不成可以像一只鹜鸭。一旦你们学习杜季良不堪利，那就成了纨绔子弟。正所谓画虎不像反像狗了。”
【原文】
汉昭烈将终。敕后主曰，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诸葛武侯戒子书曰，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甚至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静，无以成学。慆慢，则不能研精，险躁，则不能理性。年与时驰，意与歳去，遂成枯落，悲叹穷庐，将复何及也。
【译文】
刘备临去世的时候，鉴戒刘禅说：不要由于坏事小就去做，以为没有关系；也不要由于善行小就不去施行。 诸葛亮在一封告诫儿子的信中说：君子的风致，靠静来修身，靠俭来养德，不抛开功名利禄就不能表明自己崇高的志向，不做到安静就不能高瞻远瞩。学习必须安静，才能来源于学习，不学习无法扩展才能，没有志向就不能在学习上有所造诣。享乐过度就不能挂历精神，暴躁就不能熏陶脾气。年华和光阴一同逝去了，意志和韶光一同消逝了，象枯枝败叶一样凋落，对社会没有任何贡献，晚年守着破屋子痛惜过去，还怎能来得及呢？
【原文】
柳玼尝著书，戒厥后辈曰，夫坏名灾己，辱先丧家。其失落尤大者五。宜深志之。其一，自求安逸靡甘澹泊，苟利于己不恤人言。其二，不知儒术，不悦古道，懵前经而不耻，论当世而解頥，身旣寡知恶人有学。其三，胜己者厌之，佞己者悦之，唯乐戏谈，莫思古道，闻人之善嫉之，闻人之恶扬之，浸渍颇僻，销刻德义。簪裾徒在，厮养何殊。其四，崇好优游，耽嗜曲蘖，以衘杯为高致，以勤事为俗流。习之易荒，觉已难悔。其五，急于名宦匿近权要，一资半级虽或得之，众怒羣猜，鲜有存者。余见名门右族，莫不由先人忠孝、勤俭，以成立之，莫不由子孙顽率、奢傲，以覆坠之。成立之难，如仙游，覆坠之易，如燎毛。言之酸心。尔宜刻骨。
【译文】
柳玼曾经著书，训诫他的子弟说：一个人有过失落，不但毁坏自己的名声，使自己遇难。而且还会屈辱先人，败坏门风，使家族衰落，危害极大。在名门子弟身上，有五种陋习危害最大。你们要牢牢记住，引以为戒。第一，自己齐心专心追求安逸舒适，不甘心过清贫淡泊的生活。为了追求功名利禄，只假如对自己有利的事，什么事都干，从不顾虑别人如何议论。第二，不睬解儒家学说，不喜好古代圣贤的道理，对先贤的文籍，懵懵懂懂一无所知，也不以为耻辱，却喜好妄论当时事以自我解嘲，粉饰自己的无知。自己不学习，知识少得可怜，却妒忌别人有学问。第三，对付超过自己的人表示厌恶，对付巴结自己的人，却非常喜好。只是热衷于嬉戏和空谈，便是不肯下功夫研讨古代的圣贤之道。听到别人做了好事就妒忌，听到别人有了过失落就到处张扬。这种人全体身心都被偏颇邪恶的思想和习气浸泡透了，虽然他们也标榜自己的仁义道德，家中妻妾俱在，但是，这些对他们来说，都是徒有浮名，他们还是干偷鸡摸狗、伤风败俗的事情。像这样的人，和那些地位卑下的人有什么两样呢？第四，吊儿郎当，四处游荡，嗜酒贪杯，以饮酒为崇高雅稚，视勤快干事的人为粗俗下流，
【原文】
范鲁公质为宰相。从子杲尝求奏迁秩。质作诗晓之。其略曰，戒，尔学立身，莫若先孝悌。怡怡奉亲长，不敢生骄易。战战复兢兢，唐突必于是。戒，尔学干禄，莫若勤道艺。尝闻诸格言。学而优则仕。不患人不知，惟患学不至。戒，尔远耻辱。恭则近乎礼。自卑而尊人，先彼而后己，相鼠与茅鸱，宜鉴墨客剌。戒，尔勿放旷。放旷非端士。周、孔垂名敎。齐、梁尙淸议，南朝称八达，千古秽靑史。戒，尔勿嗜酒。狂药非佳味。能移谨厚性，化为凶险类。古今倾败者，歴歴皆可记。戒，尔勿多言。多言众所忌。苟不愼枢机，灾厄从此始。是非毁誉间，适足为身累。全球重交游，拟结金兰契。忿怨随意马虎生，风波当时起。以是君子心，汪汪淡如水。全球好承奉，昂昂增意气。不知承奉者，以尔为翫戏。以是古人疾，籧篨与戚施。全球重游侠，俗呼为气义。为人赴急难，每每陷囚繋。以是马援书殷勤戒诸子。全球贱淸素，奉身好华侈，肥马衣轻裘，扬扬过闾里。虽得市童怜，还为识者鄙。我本覉旅臣，遭逢尧、舜理。位重才不充，戚戚怀忧畏。深渊与薄冰，蹈之惟恐坠。尔曹当闵我。勿使增罪戾。闭门敛踪迹，缩首避名势。势位难久居。毕竟何足恃。物盛则必衰。有隆还有替。速成不坚牢。速走多顚踬。灼灼园中花， 早 发回先萎。迟迟涧畔松，郁郁含晩翠。赋命有疾徐。靑云难力致。寄语谢诸郎。躁进徒为耳。
【译文】
范质当宰相的时候，他的侄子范杲曾经求他升官，范质作诗晓谕他。他说：告诫你，立身以孝悌为先，敬奉长辈，不要生出骄易之念。要当心翼翼为人，不要枉自唐突。告诫你，要想求禄位，求做官（干禄），莫过乎勤奋学习。该当知道浩瀚格言，学习优者则可以当官。不愁（患）人不知道，只有愁你学习不足、不到家。告诫你，要远避耻辱，对人恭敬要有礼貌礼节，自卑一点，先考虑他人，再想到自己，以免自取其辱。《相鼠》《茅鸱》这两首诗也崇尚礼节，对自高自大的人是一种借鉴。告诫你，不要太过豁达，太过豁达并不是端正的人（端士）所为。周公、孔子留下了儒教，南朝的齐与梁崇尚公道的议论（清议）。南朝的放荡之士，千年留下肮脏（秽）的历史。诫你，不要嗜酒如命，酒是毒药，不是好东西。它能改变脾气，变为凶暴之人，古今多少失落败者，以至亡国之君，来自于此，历历在目，都要牢记。告诫你，不要多说话，多说话会被众人所妒忌。言稍不谨慎，灾害恶运从此开始。人常常处在是非毁誉之间，不要为言语所累。世间之上，看重交往，有的乃至结成兄弟。怨恨每每从此处而生，风波从此时而起。以是君子君子的脾气，该当平淡如同一池静水。世间之上，喜好奉承，有时讲得意气昂昂。岂不知奉承者，每每以你为玩物把戏。以是古人对喜好奉承的人都是很恨的。世间之上，看重行侠仗义，俗称讲江湖义气。看来是为人赴难解急，每每陷入监牢。以是西汉名将马援有书信，谆谆告诫诸位子孙。世间之上，轻视清贫，崇尚奢华。骑着好马，穿着皮衣，气势昂扬地走在里巷。虽然得到街上儿童的倾慕(怜，即爱)，但还是被有识之士看不起(鄙视) 。我本是前朝的遗臣进入新朝为官，碰着尧舜治世，居高位，自问才不胜任，心中惴惴不安。好似站在深潭阁下，站在薄冰上面，恐怕掉下去，你们该当体谅我不要再给我加罪了。我常常关了门，足不出户，缩着脑袋，躲避名势，由于势位不可久居究竟是靠不住。物盛必衰，物有必废；速成的东西不稳定；急走的人会跌倒；俏丽的花会早谢；水边的松树越晚越绿；官运的早晚千万不能靠人力去强求。带我转告侄儿们，急进是徒劳的。
【原文】
康节邵师长西席诫子孙曰，上品之人不敎而善，中品之人敎而后善，下品之人敎亦不善。不敎而善非圣而何。敎而后善非贤而何。敎亦不善非愚而何。是知，善也物吉之谓也。不善也者凶之谓也。吉也者，目不不雅观非礼之色，耳不听非礼之声，口不道非礼之言，足不践非礼之地。人非善不交，物非义不取。亲贤如就芝兰，避恶如畏蛇蝎。或谓不谓之吉人，则吾不信也。凶也者，措辞诡谲，动止凶险，好利，饰非，贪淫，乐祸，疾良善如雠隙，犯刑宪如飮食。小则殒身灭生，大则覆宗絶嗣。或谓不谓之凶人，则吾不信也。传有之，曰，吉人为善，惟日不敷。凶人为不善，亦惟日不敷。汝等欲为吉人乎。欲为凶人乎。
【译文】
邵康节师长西席告诫子孙说：“上等品位的人，不用教他就会积善；中等品位的人，教诲他而后就会积善；下等品位的人，教诲他也不能积善。不用教就能积善的，不是贤人又是什么？教诲后就能积善，不是贤者又是什么？教诲他也不能积善，不是愚人又是什么？这就可知，善，便是吉的意思；不善，指的便是凶。吉呢，便是双眼不看非礼的美色，双耳不听非礼的音乐，嘴里不说非礼的话，双脚不踏上非礼的地方。人非善者不结交，财物非义者不取。亲近贤者犹如靠近芝草兰花，躲避恶行犹如畏惧蛇蝎。有人说，这还不能称为吉人，那我是不会相信的。凶，便是措辞诡谲，举止凶险，喜好名利，掩罪藏恶，贪奢淫逸，幸灾乐祸，妒忌善良犹如仇人，触犯法律如平凡饮食。小则亡身灭性，大则让祖宗蒙羞断绝了后代子嗣。有人说，这还不能称为凶人，那我是不会相信的。《左传》上有这样一句：‘吉人积善，惟恐韶光不足用。凶人为恶，也惟恐韶光不足用。’你等想做吉人呢？还是做凶人呢？”
【原文】
节考徐师长西席训学者曰，诸君欲为君子而使劳己之力，费己之财，如此而不为君子犹可也。不劳己之力，不费己之财，诸君何不为君子。郷人贱之，父母恶之，如此而不为君子犹可也。父母欲之，郷人荣之。诸君何不为君子。又曰，言其所善，行其所善，思其所善，如此而不为君子，未之有也。言其不善，行其不善，思其不善，如此而不为小人，未之有也。
【译文】
徐节孝师长西席教诲学生们说：“你们想做君子，而让付出自己的费力，消费自己的钱财，这样而不去做君子，还可以理解。不用付出自己的精力，不必消费自己的钱财，你们为何不做君子呢？乡里的人鄙夷你，父母讨厌你，这样而不去做君子，还可以理解。父母寄希望于你，乡里的人推崇你，你们为何不做君子呢？”又说：如果说的、做的、想的都是自己认为好的事物，这样的人还不能成为君子，没有这样的事。如果说的、做的、想的都不是自己认为好的事物，这样的人还不成为小人，也没有这样的事。
【原文】
胡定亲公与子书曰，立志以明道?希文自期待，立心以忠信?不欺为主本，行己以端庄?淸愼见操执，临事以明敏?果断辨是非，又谨三尺，考求立法之意，而操纵之，斯可为政不在人后矣。汝勉之哉。治心修身，以飮食、男女为切要。从古圣贤自这里做工夫。其可忽乎。
【译文】
胡定亲公在给他儿子的信中说：立志领会圣贤之道，期待自己能成为范希文（仲淹）一样的人；用心虔诚取信，老实不欺；行动端庄端庄，操守清廉谨慎；处理事情精明敏捷，果断辨别是非；考求立法的原意，谨慎司法：以此为官行政，你的政绩就不会掉队于人了，你好自勉励吧！
教化身心，要把稳饮食男女这些日常生活问题，古来圣贤都由此入部下功夫，怎可忽略呢？
【原文】
古灵陈师长西席为仙居令，敎其民曰，为吾民者，父义，能正其家。母慈，能养其下。兄友，能爱其弟。 弟恭，能敬其兄。子孝，能事父母。夫妇有恩，贫穷苦相守为恩。男女有别，子弟有学，能知礼义廉耻。郷闾有礼，歳时寒暄皆以恩意往来，贫穷患难亲戚相救，谓借贷钱谷。昏姻去世丧邻保合作，无堕农业，无作盗贼，无学赌钱，无好争讼，无以恶陵善，无以富呑贫，行者让路，耕者让畔，斑白者不负戴于道路，则为礼义之俗矣。
【译文】
古灵陈师长西席做仙居县令的时候，教诲百姓说：做我的百姓，父亲制家有道，家风就好，母亲慈爱懂礼，就能教诲好下一代，当兄长的要友爱弟弟，弟要要恭敬兄长，孩子孝顺就会让父母安心。夫妇要恩爱，不论贫穷富贵心里都要想着对方便是恩爱，男女要有别，子弟要学习，要懂得社会道德标准和行为规范。乡党要有礼。有贫穷困难时，亲戚要相互救助。有婚姻嫁娶去世丧时，邻里要相互帮助。不要荒废农业，不要做盗贼，不要赌钱，不要争讼，不要以恶欺善，不要仗富吞穷。赶路的人要相互让路，种田的人要相互让田界，头发发白的老人没有背着东西在路上走的。这样就形成礼仪的风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