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内人
【唐•张祜】
禁门宫树月痕过,媚眼惟看宿鹭窠。
斜拔玉钗灯影畔,剔开红焰救飞蛾。
注释
内人:指宫女。唐代选入宫中宜春院的歌舞妓。
禁门:宫门。
宿鹭:指双栖之鸳鸯。
红焰:指灯芯。
译文
月光由宫门移到皇宫内的树木上,深宫里的宫女眼睛含情脉脉看着那栖息着鹭鸶的巢窠。
在灯影旁斜着拔下玉钗,挑开灯芯的红焰救出扑火的飞蛾。
赏析
这首诗描述了宫女的生活与情绪,透露出宫女被禁锢在宫中的孤独寂寞之情。
禁门宫树月痕过。门而曰“禁门”,树而曰“宫树”,陪衬出宫禁森严、重门深闭的氛围。“月痕过”点明韶光,暗示宫女永劫光未眠,陪衬出寂寞氛围。月而曰“月痕”给人以暗淡朦胧之感,“过”既暗示即将出场的月下之人在百无聊赖之中伫立凝望已久,又从光阴的流逝中暗示此人青春的虚度。
媚眼惟看宿鹭窠。“媚眼”解释望景之人是一位仙颜的少女,《诗经·卫风·硕人》就曾以“美目盼兮”四个字真切地点出了庄姜之美。
可怜这位仙颜的少女,空有妖冶的双目,却看不到禁门外的天下。此刻在月光掩映下,她正在看宿鹭的窠巢,不仅是看,而且是“惟看”。这是由于,在犹如监牢的宫门中,环境单调得实在没有东西可看,她无可奈何地惟有把目光投向那高高在宫树之上的鹭窠;也可能由于,周围可看的景物虽多,而惟有树梢的鹭窠富有生活气息,以是吸引住了她的视线。
不妨假设,此时月过宫树,飞鸟早已投林,她在凝望鹭窠时会想:飞鸟还有归宿,还有“家庭”,它们还可以飞出宫门,在广大的天地中游翔,而自己不知何时才能飞出牢笼,重回人间。一双媚眼所注,是充满了对自由的渴望,对幸福的憧憬的。
斜拔玉钗灯影畔,剔开红焰救飞蛾。飞蛾扑火象征宫女的命运,而宫女救飞蛾,既表现出宫女的善良,也暗示她对自己命运的一种同情与无奈,自己犹如飞蛾一样身处险境却无力改变。
“斜拔玉钗”通过动作描写展现出宫女的形象,玉钗本是女子的饰物,在这里却成为宫女救飞蛾的工具,从侧面反响出宫女生活的无聊与寂寞,只能在这些小事上丁宁韶光。
现在说
在封建王朝的宫廷之中,宫女们身处一个等级森严、规矩繁杂的环境中。她们当初进入宫廷,或许是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认为在这里能够拥有一个富贵的出路。
毕竟宫廷里有着无尽的奢华,那金碧辉煌的宫殿、精美的衣饰、宝贵的珠宝首饰,彷佛只要能够得到君主或者后宫主子们的一丝青睐,就有可能从一个普通的女子摇身一变成为人上人,享受荣华富贵,从此改变自己和家族的命运。
然而,在这看似充满机遇的宫廷生活背后,宫女们却要忍受诸多的束缚。她们没有自由可言,每天都要按照严格的韶光表起床、洗漱、干活,稍有差池就可能遭受严厉的惩罚。她们不能随意离开自己的事情岗位,不能像宫外的女子一样自由地去爱一个人,不能为所欲为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么,对付这些没有被赏识的宫女来说,这曾经以为触手可及的富贵出路和那梦寐以求的自由比较,到底哪一个更为主要呢?
是那充满诱惑的富贵出路更值得她们去追逐,哪怕为此失落去自由,还是自由的代价远远超过了富贵的诱惑,哪怕生平平淡但却可以为所欲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