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时,汪伦用“十里桃花,万家酒店”将汪伦忽悠到了自己的地方,李白到后大呼上当,汪伦却阐明道:十里之处有桃花渡,并有一家姓万之人开的酒肆。如此倒也有趣,李白心甘情愿被“骗”,还留下一首古今有名的《赠汪伦》。
实际上,汪伦所说的万家酒店并没有一万家,而成都的万里桥当然也并无万里,但它名字的由来跟“万里”还是有点关系。
三国时费祎出使东吴,诸葛亮在此设宴,费祎云:“万里之行,始于此桥。”如此便为“万里桥”。如今成都的万里桥,千年风雨历过,已拆拆建建很多遍。
唐朝时,万里桥边,曾住过一个才女薛涛。以是王建写薛涛有诗云:“万里桥边女校书,枇杷花里闭门居。”
万里桥西浣花溪,也曾住着诗圣杜甫。杜甫自己写:“万里桥西一草堂,百花潭水即沧浪。”说在万里桥的西边便是我的草堂,终日与百花潭水为伴,随遇而安。杜甫草堂,也以万里桥为定位。
古往今来数不清的墨客,在为万里桥吟诗。穿行于这些诗文间,大概能找寻到这座桥曾经的样子容貌。
杜甫写:“西山白雪三城戍,南浦清江万里桥。”西山终年白雪皑皑,万里桥啊,跨过幽幽锦江水。
张籍笔下,有万里桥曾经的奇丽与繁华:“万里桥边多酒家,游人爱向谁家宿?”这首《成都曲》是墨客在嬉戏成都时写下的,通过对万里桥边酒家云集与激情亲切风土的描述,也写出那时的成都大概便是一个让人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呀。
万里桥在陆游的诗里出镜率很高,清晨过万里桥,他写《晓过万里桥》:“晓出锦江边,长桥柳带烟。”傍晚时的万里桥,他写:“万里桥边带夕阳,隔江渔市似清湘。”到得夜里,还有:“雕鞍送客双流驿,银烛看花万里桥。”
而万里桥因是东航的出发点,对一些人来说,这里是回望故乡的出发点,对另一些人来说,这里也是回望故乡的终点。万里桥下清江水,也寄托着多少游子对故乡的思念。
对远道而来的异域人来说,从此东望,便是故乡。岑参在此写:“成都与维扬,相去万里地。沧江东流疾,帆去如鸟翅。楚客过此桥,东看尽垂泪 。”过此桥就不能往东看,一看,就忍不住垂泪。
而在千万里之外,也有故乡的游子在往回而望,写下:“庐山试问高多少,希望西川万里桥。”可惜,庐山再高,大概也望不到万里之外的万里桥吧。只有远隔千里万里向西而望,以慰相思。
既有人从此出发,便也有人在此守候归途:“西蜀青山青似眉,连云芳树杜鹃飞。垆头酒熟樱桃过,万里桥西人未归。”
只可惜,如此有古韵的一座古桥,在历史的风雨里屡屡被拆,汉唐时候的古桥早已被拆,后康熙年间又重修;现在我们所看到的老南门大桥,已是近代又重新建筑的了。
而提到万里桥,有的居于成都的人都并不知道,反倒是它阁下的一座船行建筑更加有名,名为万里号。
如今的万里桥边,有酒家,有锦江水,商业也繁华,清晨也有“柳带烟”,夜晚也有“带夕阳”,但却不复古韵了。就连万里桥这个名字,也遗落在了历史的风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