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五年三月五日,作者在沙湖嬉戏。三月七日,忽逢大雨,由于作者和同行的人都没有带雨具,同行之人皆觉狼狈。雨过天晴,作者遐想到自己人生的坎坷,加上遇见的大雨,写下了这一首千古流传的《定风波》。
纵不雅观全词,一种醒醉全无、无喜无悲、胜败两忘的人生哲学和处世态度呈现在读者面前。“也无风雨也无晴”,是一种宠辱不惊、胜败两忘、旷达洒脱的境界,是一种“至人无己,神人无功,贤人无名”的境界,是一种回物化然,天人合一,宁静超然的大彻大悟。好,让我们一起来品读吧!
原文
三月七日,沙湖道中遇雨。雨具先去,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已而遂晴,故作此词。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缓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东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顾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注释
芒鞋:草鞋。
一蓑烟雨任平生:披着蓑衣在风雨里过一辈子也处之泰然。一蓑(suō):蓑衣,用棕制成的雨披。
料峭:微寒的样子。
萧瑟:风雨奏乐树叶声。
译文
三月七日,在沙湖道上遇上了下雨,大家没有雨具,同行的人都以为很狼狈,只有我不这么以为。过了一下子天晴了,就做了这首词。
不必去理会那穿林打叶的雨声,不妨一边吟咏着、长啸着,一边悠然地行走。竹杖和草鞋轻捷得更赛过马,怕什么!
一身蓑衣,足够在风雨中过上它生平。
略带寒意的东风将我的酒意吹醒,寒意初上,山头初晴的斜阳却殷殷相迎。转头望一眼走过来碰着风雨的地方,我信步归去,既无所谓风雨,也无所谓天晴。
赏析
即苏轼黄州之贬后的第三个春天。 首句“莫听穿林打叶声”,一方面渲染出雨骤风狂,另一方面又以“莫听”二字点明外物不敷萦怀之意。“何妨吟啸且缓步”,是前一句的延伸。在雨中照常舒缓步步,呼应引言“同行皆狼狈,余独不觉”,又引出下文“谁怕”即不怕来。缓步而又吟啸,是更加写;“何妨”二字透出一点俏皮,更增加寻衅色彩。首两句是全篇枢纽,以下词情都是由此生发。
“竹杖芒鞋轻胜马”,写词人竹杖芒鞋,顶风冲雨,从容前行,以“轻胜马”的自我感想熏染,传达出一种搏击风雨、笑傲人生的轻松、喜悦和豪迈之情。“一蓑烟雨任平生”,此句更进一步,由面前风雨推及全体人生,有力地强化了作者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而我行我素、不畏坎坷的超然情怀。
以上数句,表现出旷达超逸的胸襟,充满清旷豪放之气,寄寓着独到的人生感悟,读来使人线人为之一新,心胸为之舒阔。
过片到“山头斜照却相迎”三句,是写雨过天晴的景象。这几句既与上片所写风雨对应,又为下文所发人生感慨作铺垫。
结尾“回顾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这饱含人生哲理意味的点睛之笔,道出了词人在大自然奇妙的一瞬所得到的顿悟和启迪:自然界的雨晴既属平凡,毫无差别,社会人生中的政治风云、荣辱得失落又何足挂齿?句中“萧瑟”二字,意谓风雨之声,与上片“穿林打叶声”相应和。“风雨”二字,一语双关,既指野外途中所遇风雨,又暗指险些致他于去世地的政治“风雨”和人生险路。
评价
读罢全词,令民气境振奋,心境豁然,心灵净化。人生的沉浮、情绪的忧乐,在读者的理念中自会有一番全新的体悟。从生理学“白日梦”的角度看,此词实际是作者描述的一个淡泊从容、旷达超脱的白日梦,在多个方面都非常符合白日梦的特色。
第一,心情符合白日梦之条件——忧郁不爽。
写此词前三年,即公元1079年,作者因被诬作诗“谤讪朝廷”遭御史弹劾,被捕入狱,后又被贬为黄州团练副使,官场沉浮,经历坎坷,空想不竟,抱负未果,使作者几年来一贯郁郁不得志,思想上陷入出世与入世的抵牾之中,心情烦闷。
第二,意境符合白日梦之真谛——宁静自由。
作者对现实的官场险恶生活非常厌倦,渴望摆脱这种生活,退隐江湖,过一种淡泊宁静、无忧无患、无欲无求、轻松自由的生活,也即“归去”。
第三,构造具备白日梦之特色——自然完全。
入梦的引子是“饮酒”和“下雨”。酒的微醉让作者晕晕乎乎,这是白日梦形成的紧张根本。烟雨的迷蒙让景象灰暗朦胧,创设了入梦的良好氛围。
入梦句是“莫听穿林打叶声”,梦境为“何妨吟啸且缓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里作者用“竹杖”“芒鞋”“蓑衣”“烟雨”等意象及雨中“吟啸”“缓步”等动作创设了一个极为美妙的白日梦梦境,活脱脱地勾勒出了一个隐居江湖过着从容淡泊生活的隐士形象,他虽无荣华富贵之享受,但亦无官场浮沉之忧患,心情得以沉着,心境得以安宁。
梦醒句为“料峭东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料峭的东风吹醒了醉酒,作者感到冷,一个激凌,头脑复苏了,梦结束了,作者又回到现实之中。这“冷”既是实写酒醒后身体感到冷,也是写梦醒后又想到自己的遭遇而产生的心冷。正在这时,远处山头温暖的夕阳让作者感到了些许暖意,也增长了他降服困境的信心。
过渡句为“回顾向来萧瑟处”。虽然“相迎”的斜阳给作者带了一丝温暖,但一想到自己饱含萧瑟风雨的坎坷仕途路——“回顾向来萧瑟处”,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又熄灭了!
梦破后寻梦句为“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仕途的风雨就犹如是日然界的风雨一样变幻无常,他所期盼的仕途阳光又会在多长的风雨之后?与其终日忍受这种心惊肉跳之痛,还不如“归去”,退隐江湖,统统沉着,无悲无喜,“无雨无晴”。
第四,情节显露白日梦之特色——亦真亦幻。
首先,媒介中说“同行皆狼狈”,已证明雨之大,而“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缓步”却又描写墨客置身雨中,对雨听而不闻,从容高歌,洒脱缓步,全然没感到淋漓之苦的状态,这怎么可能是实写呢?接下来的“竹杖芒鞋轻胜马”也不太合常理。用竹杖芒鞋行泥泞之路,拖泥带水,怎比得上骑着高头大马急行如飞来得轻快?因此这“轻”恐怕不是写现实行路之轻,而应是无官一身轻。“一蓑烟雨任平生”也让人生疑。媒介中已说“雨具先去”,怎会又涌现了披蓑在雨中穿行?看来应是想象之景。“回顾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若按自然的逻辑也很难阐明得通。雨过天晴,该当是“已无风雨正是晴”,怎会是“也无晴”?以是,这里的“晴”不会纯挚指天晴。
由此可见,这些都是写作者心中想象之事而非面前之景,全词便是作者着力刻画的一个“也无风雨也无晴”的“归去”白日梦!
纵不雅观全词,一种醒醉全无、无喜无悲、胜败两忘的人生哲学和处世态度呈现在读者面前。“也无风雨也无晴”,是一种宠辱不惊、胜败两忘、旷达洒脱的境界,是一种“至人无己,神人无功,贤人无名”的境界,是一种回物化然,天人合一,宁静超然的大彻大悟。
作者简介
苏轼,(1037年1月8日-1101年8月24日)字子瞻、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汉族,眉州眉山(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栾城,北宋著名文学家、书法家、画家,历史治水名人。苏轼是北宋中期文坛领袖,在诗、词、散文、书、画等方面取得很高造诣。文纵横恣肆;诗题材广阔,清新豪健,善用夸年夜比喻,独具风格,与黄庭坚并称“苏黄”;词开豪放一派,与辛弃疾同是豪放派代表,并称“苏辛”;散文著述宏富,豪放自若,与欧阳修并称“欧苏”,为“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善书,“宋四家”之一;善于文人画,尤擅墨竹、怪石、枯木等。与韩愈、柳宗元和欧阳修合称“千古文章四大家”。作品有《东坡七集》《东坡易传》《东坡乐府》《潇湘竹石图卷》《古木怪石图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