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
宁肯枝头抱喷鼻香去世,何曾吹落北风中。
译文及注释
译文
你在秋日盛开,从不与百花为丛。独立在稀疏的竹篱阁下,你的情操意趣并未衰穷。
宁肯在枝头上怀抱着暗香而去世,绝不会吹落于凛冽北风之中!
注释
不并:不合、不靠在一起。并,一起。
疏篱:稀疏的竹篱。
未穷:未尽,无穷无尽。
抱喷鼻香去世:菊花凋落后不落,仍系枝头而枯萎,以是说抱喷鼻香去世。
何曾:哪曾、未曾。
北风:寒风,此处语意双关,亦指元朝的残暴势力。
赏析
郑思肖的这首画菊诗,与一样平常赞颂菊花不俗不艳不媚不屈的诗歌不同,托物言志,深深隐含了墨客的人生遭际和空想追求,是一首有特定生活内涵的菊花诗。
郑思肖,南宋末为太学上舍,曾应试博学宏词科。元兵南下,郑思肖忧国忧民,上疏直谏,痛陈抗敌之策,被拒不纳。郑思肖咬牙切齿,孤身隐居苏州,终生未娶。宋亡后,他改字忆翁,号所南,以示不忘故国。他还将自己的居室题为“本穴天下”,拆字组合,将“本”字之“十”置于“穴”中,隐寓“大宋”二字。他善画墨兰,宋亡后画兰都不画土,人问其故,答曰:“地为人夺去,汝犹不知耶?”郑思肖自励节操,忧愤刚毅,令人泪下!
他颂菊以自喻,这首《画菊》倾注了他的血泪和生命!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未穷”这两句咏菊诗,是人们对菊花的共识。菊花不与百花同时开放,它是不顺俗不媚时的高士。
“宁肯枝头抱喷鼻香去世,何曾吹落北风中”这两句进一步写菊花甘心枯去世枝头,也决不被北风吹落的高洁之志,描述了傲骨凌霜,孤傲绝俗的菊花,表示自己坚守高尚节操,宁去世不肯向元朝屈膝降服佩服的决心。这是郑思肖独特的感悟,是他不屈不移、忠于故国的誓言。
宋代墨客对菊花枯去世枝头的咏叹,已成不解的情结,这当然与南宋偏安的隐痛有关。陆游在《枯菊》中有“空余残蕊抱枝干”的诗句,朱淑贞在《黄花》中有“宁肯抱喷鼻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的诗句。从形象审美的完全程度和政治指向的分明来看,都略逊郑思肖的这两句诗。
“枝头抱喷鼻香去世”比“抱喷鼻香枝上老”更为痛切悲壮,且语气磅礴誓无反顾。“何曾吹落北风中”和“不随黄叶舞秋风”相较,前者质询,语气武断;后者陈述,一个“舞”字带来了些许浮薄的情调,与主题略显游离。更主要的是,前者点出“北风”,分明指向起于北方的蒙古汗国,反抗之情,跃然纸上。
当然,陆游、朱淑贞的诗都是好诗,但三诗并立,郑思肖这两句诗的忧愤,则更为深广。
这首诗句用于表达“民族气节、忠贞爱国”时显得分外贴切。
创作背景
郑思肖是南宋末年的爱国墨客,南宋灭亡往后,作者隐居在苏州一个和尚庙里,终生不出来做官,连坐着、躺着都朝着南方,表示不忘宋朝,这首诗便是在南宋灭亡往后写的。
郑思肖
郑思肖(1241~1318)宋末墨客、画家,连江(今属福建)人。原名不详,宋亡后改名思肖,因肖是宋朝国姓赵的组成部分。字忆翁,表示不忘故国;号所南,日常坐卧,要向南背北。亦自称菊山后人、景定墨客、三外野人、三外老夫等。曾以太学上舍生应博学鸿词试。元军南侵时,曾向朝廷献抵御之策,未被采纳。后客居吴下,寄食报国寺。郑思肖善于作墨兰,花叶萧疏而不画根土,意寓宋地皮已被抢夺。有诗集《心史》、《郑所南师长西席文集》、《所南翁一百二十图诗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