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心写作，可以的话
再用点脑
用什么写作？如何写一首童诗呢？措辞在哪里？……如果一个孩子有这样的疑问，我们该怎么回答？德国墨客约瑟夫·雷丁在童诗集《日安教材》的开篇曾这样说道：“对付每个孩子的每个问题，都应该给予老实的答案。由于一个孩子可以通过他的问题，更好地理解环境，更好地认识和熟习人们……”（绿原 译）。谛听孩子说话犹如再次进入自我的童年，他们的心灵本身便是一只飞鸟，在纯洁的天空里飞着，模糊发出细微的光芒。这时，墨客雷丁会见告我们他写作的窍门：
用什么写作
作者：（德）约瑟夫·雷丁
翻译：绿原
我的一个儿子，
把我的打字机，
搞坏了。
“现在叫我
用什么写作呢？”
我问他。他说：
“你一向用什么
就用什么吧。”
“用手吗？”我问。
“存心，”他说，
“而且如果
可能的话，
还用一点
脑。”
有趣的是意外涌现了，墨客的儿子欠妥心弄坏了墨客写作的打字机，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他并未大发雷霆，而是略带责备地说：“现在叫我用什么写作呢？……用手吗？”很明显墨客不肯望自己以手写的办法去写作。接着，这个孩子的回答直抵写作的核心：存心和用脑。什么是存心？那是一种对万事万物独特的感想熏染、创造和情绪；用脑则意味着思考、智力和履历。没错，在写作的天下中，心灵和大脑是相互照亮的火焰，是彼此凝望的花朵。孩子看待天下总是如此大略、纯粹、直接，却每每能揭示事物的实质。
《日安教材》，作者: （德）雷丁，译者: 绿原，出版社: 湖北教诲出版社，出版韶光: 2011年3月。
这让我想起其余一首童诗，我们都知道，现在作家写作基本上都用电脑了，静心谛听，隐约中你会创造诗中的一些词语像老鼠一样吱吱地唉声叹气，它的孩子们也沉迷于网络了，听吧，它们的爪子——“鼠标”，正在一直地噼里啪啦：
老鼠们的唉声叹气
作者：（芬兰）基尔希·昆纳斯
翻译：劳燕玲
我的孩子
真让人生气。
它们不愿意睡觉，
更喜好看电脑，
什么网页都想瞧，
看起来就没完没了。
唉，可怜的小老鼠啊，
可怎么是好？
唉，小米奇、小尼奇、
小迪奇、小皮奇和小维奇！
它们一定是被困在了哪里，
迷了路，吱吱叫：
“我们在哪里，在哪里？”
小米奇在哪里？小尼奇在哪里？
小迪奇、小皮奇和小维奇，
你们都去了哪里？
你们又被什么吸引？
你们又为什么着迷？
你们又为什么愉快不已？
吱，吱。
咔嗒咔嗒，鼠标还在一直点击。
这里我们能感想熏染到一只老鼠妈妈的无奈。而老鼠与鼠标建立的联系营造出一种诗意般的童话天下，仿佛我们忽然进入了丛林，忽然又回到了城市。墨客写诗实在便是写自己的生活体验，童诗使我们的心灵变得更加轻盈。从这首童诗中你会创造，老鼠与人类、与天下是融为一体的，都是自然之中生命的一部分。
我丢了一只老鼠
作者：（德）古根姆斯
翻译：刘英兰
你们听着，我办了一件什么事。
我在一家报纸上，
登了一则广告。
“我丢了一只老鼠。
一只长眼睛的可爱的黑老鼠。
谁拾到不还，以小偷论处。”
本日
有七十五个人
都到我家送一只老鼠。
现在我的小房间里
一共有七十五只小老鼠，
都长着眼睛，
都是玄色的，
都是可爱的小老鼠，
眼睛都是圆圆的大大的。
全都在叫喊：吃，吃！
我现在该怎么办好？
看吧，一只丢失的老鼠引发了持续串的连锁反应——一房间里一下子被人送来了七十五只老鼠。整首诗诙谐有趣，读起来令人发笑，同时也给我们带来思考：纵然很多人并不喜好老鼠，但在自然之中，统统生命都是平等的。诚如宋代墨客苏轼在诗中所说：“为鼠常留饭，怜蛾不点灯。”
这群老鼠的呈现让我想起德国作家维里·费尔曼的作品《德国，一群老鼠的童话》：灰色大宅中生活着一群老鼠，每晚夜深人静时，老鼠们便从洞子里爬出，在各个房间奔跑嬉戏，大啃大嚼……这或许便是措辞邪术的力量，只要将自己置身于万物中，每一种事物都是一个奇迹，哪怕它是一个“雪人”：
雪人来参加化妆舞会
作者：（德）杰·克吕斯
翻译：韦苇
一张俏丽的画儿见告小朋友，
新年晚上举行化妆舞会。
这张画儿把雪人也逗起了兴趣，
乐声响起，他就向舞场走来。
雪人的鼻子老长老长,
打老远大家一看就觉着奇异，
大家叽里哇啦哇啦争着说：
“他的化妆在我们舞会上数最好！
”
“这化妆可真是太奇特了呀！
”
大家都说他的化妆最讨人喜好。
舞会评判员根据大家的见地，
让他的化妆得了一等奖。
热烈的掌声弄得雪人难为情，
他说:“各位各位请体谅，
我生来便是鼻子老长老长的，
我没化妆，本来便是这个样子容貌。
我是雪人一点不假!”
大家都说:“我们不信!”
大家都说:“那就这样吧，
您把您的假面拿掉看看!”
转眼之间,滴答滴答!
“你们这会儿相信了吧!”
融化的水从他的头顶淌下来，
他受不了啦,这就要垮下……
大家看他越化越厉害,
就赶紧扶着他的两只手臂，
他的双眼也看不见东西了，
两只脚也不能连续站立。
“我受不了啦……我想坐一下!\公众
他的声音小得险些听不见,
“这里有冰箱就好了!”
“快,快,快让他离开这地方!”
“表面吧! 扶他到表面去!”
“立时就把他扶到冰雪上!”
他在冰雪上坐了半个钟头，
就完备好了,还挺有精神。
“好啰好啰,没有事啰!”
“感激大家,太感谢了!”
他说着离开了化妆舞会,
在雪地上嘎吱嘎吱大步走远了。
很多人该当都堆过雪人吧！
有些孩子喜好将胡萝卜作为雪人的鼻子，用树枝作为他们的手臂，再给他戴上帽子、戴个围巾……在孩子的天下中，雪人也是一个独特的“生命”。仿佛我们瞬间进入了英国作家雷蒙德·布里格斯的无字图画书《雪人》的故事中，并跟随他一起开始了无尽的探险。
《雪人》内页图。
你可以像雪人一样参加一场化妆舞会，大家都戴着神秘的面具欢畅地跳着舞。然而，“雪人”长长的鼻子令所有人都感到稀奇，大家都希望他拿掉假面看看他的样子，然而，它像这首诗一样一点点融化了……
“第二次出身”之后
连续想象的人
童诗是艺术的，也是生命的，只有那些事物在你的童诗中生活下来，他们才能得到永恒的活力。这也是古诗中所说的：“为有源头活水来。”这个源头是什么？是生活，是可见与不可见之物，是措辞纯粹的核心。只有你感想熏染到了措辞的美好，你才会收受接管下面的“建议”：
建议
作者：（德）约瑟夫·雷丁
翻译：绿原
应该来
一次大肃清
去掉世上所有
把人隔开的东西：
除掉铁丝网、
地界标杆、
栅栏、
城墙、
壁垒、
竹篱、
禁令、
关卡、
障碍物
以及“此地
唯我独占!”
“他人不得
入内!”
“禁止在此
寻物！
”
“滚到你
该去的地方去！
”
这些单句。
没有人乐意被栅栏、城墙、壁垒、竹篱、禁令、关卡所限定，包括措辞本身。比如：“他人不得/入内!”“滚到你/该去的地方去！
”如果损失了自由，每个词语都会变成一个个小小的笼子，囚禁着作家与读者。于是，墨客“建议”除掉这些不好的单句，让统统回归本真。当我们试图禁锢万物，我们会创造它们的生命将消逝得无影无踪。从这首诗我们也可以深切地体会到，最难的单词有时正好是最大略的存在，比如自由、比如感激、想象、爱……
最难的单词
作者：（德）约瑟夫·雷丁
翻译：绿原
最难的单词
不是
墨西哥的
山名——
波波卡特佩特，
不是
危地马拉的
地名——
乞乞卡斯坦兰戈，
不是
亚非利加的
城名——
瓦加杜古。
最难的单词
对许许多多人来说
是：“感激！
”
约瑟夫·雷丁，德国著名作家，1929年生，以半工半读的形式先后在德国和美国的大学攻读德语文学、英语文学、儿童生理学等。他写过小说、广播剧，也给孩子们写诗。曾获罗马文学奖、德国最佳短篇小说奖等奖项。
约瑟夫·雷丁（Josef Reding，1929-2020）。
在这首诗的开头，雷丁这样举例道：“天下上最难的单词不是墨西哥的山名——波波卡特佩特。”孩子们可以读一下，这个山名不仅长而且拗口。接着墨客又举了非常难读的危地马拉的地名和亚非利加的城名。墨客层层铺垫、推进，实在便是想见告人们，这都不是最难的单词，在墨客心中，最难的单词是“感激”。
除了对人类，你会对滋养你的地皮、河流、山川、动物、植物……说声“感激”吗？你会由于读到这首童诗而说声“感激”吗？因此，“感激”是最难的单词，也是最大略的单词，统统都取决于你的素养和心灵。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这一点：
不是每个
作者：（德）约瑟夫·雷丁
翻译：绿原
不是每个买书的
都爱读书；
不是每一个戴奖章的
都很精彩；
不是每一个上学的
都受好教诲；
不是每一个买肥皂的
都能去污；
不是每个到波恩去的
都长于政务；
不是每一个有手杖的
都出门闲步；
不是所有用刺刺人的
都是玫瑰；
不是每个有屁股的
都有一条裤。
雷丁善于将社会现实隐蔽到童诗中，犹如“措辞的汪洋/隐身于静默的浪花里”（阿多尼斯诗句，薛庆国 译），以看似诙谐轻松的办法呈现对这个天下的思考，个中充满着讽刺和戳穿。“不是每个买书的/都爱读书”，大家试想一下，既然有些人并不爱读书，又为何买书呢？大概是为了装点门面，充当文化人吧！
沿着这条措辞的脉络，墨客又列举了那些戴奖章的平庸者、无法接管良好教诲的孩子、肥皂洗不去的污点……末了，墨客没有直接写那里的人们饥寒交迫的环境，他只是说了句：“不是每个有屁股的/都有一条裤。”有屁股的却没有裤子，我们可以想象那些人的穷苦生活，这样的写法给我们带来了无限的感想熏染空间，震慑心灵。
真正的儿童墨客是在“第二次出身”之后连续想象的人。所有精良的童诗都是天下童诗，它是属于全天下的孩子们的。用什么写作？墨客雷丁见告我们，写童诗没有什么窍门，唯一的路子便是你的心灵、情绪、想象和思考，它是墨客的另一种发声，无论是愉悦的、沉着的，还是悲哀的。如果你们读到了德国的这些诗，请对这些诗说声“感激”，感激！
撰文/闫超华
编辑/王铭博
校正/杨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