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 / 纳兰性德

三眠未歇,乍到秋时节。
一树斜阳蝉更咽,曾绾灞陵离去
絮己为萍风卷叶,空悲惨。

长条莫轻折,苏小恨、倩他说。
尽飘零、游冶章台客。
红板桥空,溅裙人去,依旧晓风残月。

墨客简介;

淡黄柳咏柳古诗词赏析

纳兰性德(1655-1685),满洲人,字容若,号楞伽隐士,清代最著名词人之一。
其诗词“纳兰词”在清代以至全体中国词坛上都享有很高的荣誉,在中国文学史上也霸占光彩夺目的一席。
他生活于满汉领悟期间,其贵族家庭兴衰具有关联于王朝国事的范例性。
虽侍从帝王,却神往经历平淡。
分外的生活环境背景,加之个人的超逸才华,使其诗词创作呈现出独特的个性和光鲜的艺术风格。
流传至今的《木兰花令·拟古断交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民气,却道故民气易变。
”富于意境,是其浩瀚代表作之一。

译文及注释

译文

三眠柳枝条还在风中飘荡,秋日就溘然降临了。
斜阳余晖洒在树梢上,树上寒蝉幽咽。
经由灞陵离去,飞絮已经飘落水面成为浮萍,落叶被风吹卷,空留下凄凉悲惨。

不要轻易折断柳枝作离去,由于离去的怨恨还要由它来诉说,那些在章台嬉戏的人来来往往,犹如飘零的柳枝一样平常。
如今送别的红板桥上空空荡荡,游春浣裙的女子也已经拜别,只留下清晓的风伴着残月。

注释

三眠:三眠柳,即柽(chēng)柳(别号人柳)。
此柳的柔弱枝条在风中摇荡,时时伏倒。

灞陵:即霸陵,汉文帝之墓地。
在今陕西省西安市东。

苏小恨:喻与情人离去之怅恨。

倩:请、要求。

游冶:追求声色,寻欢作乐。
章台:此处指妓楼舞馆。
宋晏几道《鹤鸽天》:“新掷果,旧分钗,冶游音信隔章台。
”唐韩翊以《章台柳》诗寻访柳氏,诗以章台借指长安,以章台柳暗喻长安柳氏。
但因柳氏本娼女,故后人遂将章台街喻指娼家聚唇之所。

红板桥:赤色木板的桥。
诗词中常代指情人分别之地。

湔(jiān)裙人:代指情人或某女子。
典出《北齐书·窦泰传》。
窦泰之母有娠,期而不产,大惧。
有巫曰:“渡河浦裙,产子必易。
”泰母从之,俄而生泰。
后成为古代之风尚,谓女子有孕到河边洗裙,分娩必易。
又,唐李商隐《柳枝词序》云:洛中里女子柳枝与商隐之弟李让山相遇相约,谓三日后她将“溅裙水上”来会。
后以此典借指情人或情恋之事。

创作背景:

该词的详细创作韶光不详,根据末了一句“红板桥空,湔裙人去,依旧晓风残月。
”的词意“游春浣裙的女子也已经拜别,徒留晓风伴残月”推测,该词可能是写给作者妻子或者沈宛的,极有可能是为其妻所写。

诗文赏析:

该词上片写弱柳初秋,一派悲惨凄凉之景。
下片借柳托恨,抒发无限楼空人去,孤苦无依之感。
作者借景抒怀,以秋日的萧瑟,表达自己内心的凄凉之感。

上片开始,点名时节,“三眠未歇,乍到秋时节。
”季候为初秋时分,一个“乍”字刻画出了秋日的溘然而至,为写离去之苦展开铺垫。
此处虽然没有写道离去,也没有刻画离去,但却从一个“乍”字,就凸显出了离去的伤感。

“树斜阳蝉更咽,曾绾灞陵离去。
”伤感蔓延开来,离去便顺理成章地牵引出来,夕阳西下,在树梢上的太阳,更显得日落西山的迷茫。
而后面一句, 则是直接描写柳条变得枯黄,柳叶凋零,柳絮早已化作浮萍随风而逝,秋天真的到来了。
“絮已为萍风卷叶,空悲惨。
”纳兰兀自悲切,感伤这时令的无情和人间间无情的变更。

而到了下片,纳兰却表现出一种温情脉脉的感情来,他柔柔地写道“长条莫轻折。
”不要轻易地折断柳条诉说离去,离去虽有遗憾,但只要不告别,内心便依然充满温情。
而后一句“苏小恨,倩他说。
”则是在写一代名 妓苏小小。
苏小小的爱情故事凄婉动人,离去是这个故事的主题,纳兰用苏小小的典故写出自己的惆怅与伤感,他达到了托物抒怀、借景言情的目的。

而后的两句,自然也是环绕离去而写:“尽飘零游冶章台客。
红板桥空,湔裙人去,依旧晓风残月。
”词写到这里,颇有几分柳永的风范,但纳兰更显得干脆,既然红桥之上,离去已经无法挽回,那么就干脆作别了吧。
就让自己与这晓风残月,独自相守,为拜别的人祝福。
这首词写出了词人凄凉的心境。

该词咏秋初之柳,作为咏柳之作,纳兰以写景开始,以抒怀闭幕。
苍凉的景致中透露内心的凄凉。
在万物凋零的秋日,词人在一片美景中悲哀地感伤,整首词的情致极为凄婉,是首上乘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