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有“最是”二字的诗词,

彷佛带有一种魔力,

它总让人在平平淡淡的阅读中,

毫无察觉地走进墨客的灵魂深处,

8首最是诗词别样动人情怀

并与之产生强烈的共鸣。

蝶恋花·阅尽天涯离去苦

王国维

阅尽天涯离去苦,不道归来,零落花如许。

花底相看无一语,绿窗春与天俱暮。

待把相思灯下诉,一缕新欢,旧恨千千缕。

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离去是一个悲剧,归来还是一个悲剧。
静安词的悲剧色彩之特殊浓厚,正表现在这些地方。
人间的分离,无论是生命的自然闭幕,抑或是客不雅观环境的阻碍,都构成永恒的苦恼。

赠刘景文

苏轼

荷尽已无擎雨盖,菊残犹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正)是橙黄橘绿时。

菊花虽有“傲霜枝”,究竟还是要退出初冬的舞台,难道大自然就注定要走向衰败了吗?当然不是,请你放眼大自然,不是还能看到黄黄的橙子、绿绿的橘子吗?此时,橙橘飘喷鼻香,青黄杂糅,活气盎然,别有一种风情。
因此,墨客满怀欣喜地提醒刘景文,一年之中最美好的春光正是橙黄橘绿的初冬时节啊。

虞美人·曲阑深处重相见

纳兰性德

曲阑深处重相见,匀泪偎人颤。

悲惨别后两应同,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半生已分孤眠过,山枕檀痕涴。

忆来何事最销魂,第一折技花样画罗裙。

江淹说,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
“生离”还有一丝相逢的希望,而“去世别”则是硬生生地将希望在你面前撕碎。
纳兰与妻子死活相隔,凄楚半生,仍不忘旧日深情,特殊是在月明之夜,形单影只,最让人黯然销魂。
纳兰是一个不睬解节制的人,有点像李煜,一悲便是悲到底,就这么心甘情愿地承受折磨,“最是不胜清怨月明中”。

野 步

赵翼

峭寒催换木棉裘,倚杖郊原作近游。

最是秋风管闲事,红他枫叶白人头。

秋风和东风都是大自然的创造者,东风将万物唤醒,而秋风则使万物凋零。
秋风萧萧地吹,吹红了枫叶,同时也吹白了人的满头乌发,更吹走了似水流年。

这里的秋风,不再仅限于秋风,还代表了全体秋日,代表了无情流逝的韶光。
岁月流逝,使枫叶变红,也使人的头发变白。
墨客将对韶光的埋怨,化为对秋风的嗔怪,虽然有悖情理,却也深婉动人,易引起读者共鸣:谁的青春不是这么无情地流逝?目前,当秋风吹来的时候,镜里的朱颜已经不同于昨天。

台 城

韦庄

江雨霏霏江草齐,六朝如梦鸟空啼。

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

当年的台城,十里长堤,杨柳堆烟,何等繁华热闹,如今,台城长满了野草,只有亘古如此的柳树依旧若无其事地成长着。

它不管历史如何沧桑巨变,更不管人间朝代的兴亡荣辱,只是“依旧烟笼十里堤”,以是,台城柳是最“无情”的。

少年游·离多最是

晏几道

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浅情终似,行云无定,犹到梦魂中。

可怜人意,薄于云水,佳会更难重。

细想从来,断肠多处,不与今番同。

离去和碰上薄情人,是两种不同性子的痛楚。
离去毕竟不是去世别·,总有相会的时候。
水往低处流,只管千回百转,东西异向,而终极会汇流一处——“离多最是,东西流水,终解两相逢”。

此词以自然和人事相比拟,用无情之物比有情之人,表达情人离去之苦和相思之怨。

临江仙·寒柳

纳兰性德

飞絮飞花何处是, 层冰积雪摧残。

疏疏一树五更寒。

爱他明月好, 干瘪也干系。

最是繁丝摇掉队, 转教人忆春山。

湔裙梦断续应难。

西风多少恨, 吹不散眉弯。

越是繁华过后的清冷停止,越加地令人回顾起往事的美好。
当年约会的环境是那样的清晰,仿佛还在昨天,而如今断缘难续,就连奢侈的梦中相见都是如此遥不可及。

破阵子

李煜

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几曾识兵戈?

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

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

垂泪对宫娥。

从一国之主沦为“臣虏”,无异于从天国跌落到地狱,这种人生落差世上有几人能承受得住?对李煜这种纯洁任纵之人来说,更是如此。
他像沈约一样变得干瘪,像潘岳一样年纪轻轻就生白发,这所有的变革,均源于亡国之痛。
最让人悲痛的是什么?“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尤其是在拜别先人的那天,本就羞愧难当伤心欲绝,偏偏又听到教坊里演奏别离的曲子。
词人再难以承受,不禁“垂泪对宫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