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坐敬亭山
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
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
这是李白五绝中最出色的诗篇之一,历来好评如潮,第三句“两”字出律,大概算唯一的瑕疵。
有人说这首诗写的是孤独,我完备没有这种觉得。我看到的是一个有趣的灵魂,墨客的高情文雅,哪怕一个人,也能玩得很嗨。他可以热闹,同样能跟自己相处。见惯了繁华,人终归要面对的是自己,末了的归属也只是跟自己和解。
怕孤独,不能享受孤独,这是很多当代人困惑。庄子的“独与天地精神往来”,离我们太远了,但最少,在孤独面前,你要有一点自娱自乐精神。就像李白面对一座光秃秃的敬亭山,他能写一首诗。
诗很短,意见意义却足。山非名山,乘兴去登,结果鸟没看到几只,云也没见几朵,山上彷佛没有什么活物,好无聊啊,但墨客会自己找乐子,好吧,那我就把全体敬亭山当个人吧。
这便是有趣的李白。这不是他第一次写孤独。从前同样令人惊艳的《月下独酌》不便是吗?
李白是最爱热闹的,他也最善于写孤独。他的孤独都不会让你觉得到孤独,他只会让你以为孤独很有趣。
经历了从前的极度热衷功名,经历了翰林学士的朝堂风光,经历了永王叛乱的生与去世,晚年的李白更通达、也更成熟了。此时的他,面对晚年的寂寥生活,已经更沉着。几十年过去,李白还是那个有趣的李白,但已不再须要酒精的麻醉、玉轮的陪伴。一座山也行。空山也行。
李白,凑得了热闹,也玩得起孤独。
关于这首诗,有人纠结于是写于公元753年还是公元761年,说是753年是由于李白安居敬亭山下,写了不少关于敬亭山诗,反对的首先认为李白这首诗表现是的悲惨、孤独,在此根本之上,他们认为,李白753年在宣城过得顺风顺水,不会写这么不愉快的诗,这一种粗率的推法,以期得出严谨的结论,我一向不附和。
一个人环境再顺,也会因杂事烦懑,写出很牢骚很失落意的诗,诗境可能很惨淡,反之,环境再压抑,生活里总有欢快,写出来的诗可能很达不雅观很洒脱,客不雅观环境与诗心诗境每每并不同步,两者之间并无因果上的一定联系,以此作为逻辑推理是难以信服的。一个范例的例子是毛泽东诗词。个人遭际的不顺并不能使他诗风暗淡,正好相反,他的诗词总是有一种乐不雅观、有力量的东西。
这是该当把稳的。
其余,关于这首诗,还有一个说法,李白明写敬亭山,实写玉真公主。李白入翰林,玉真公主推举有力。之前李白两次拜访,都没有碰到人,还写了《玉真神仙词》留名。两人你来我往,肯定有绯闻。到了晚年,李白安居敬亭山,巧的是玉真公主也在。更巧的是两人竟然在同一年(公元762)去世去。正史上语焉不详,给了野史发挥空间。真真假假加倍不得而知。
但不管怎么说,李白与玉真公主的这段暧昧,也算为这首绝句的理解增长了新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