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的字形演化
“自”的甲骨笔墨形,像人的鼻子的形状,上有鼻梁,下有鼻孔,中间的横画很像鼻子上的纹路,不过也可能只是装饰性笔画而已。“自”最初的意思是“鼻子”。甲骨卜辞中即有用例。许慎《说文解字》:“自,鼻也,像鼻形。”不过,它的这个意思仅仅勾留在古代。现在,则可以通过由它构成的字不雅观察到,比如“息”和“臭”。“息”表示“呼吸、气息”的含义显然跟鼻子有关。至于“臭”,由于古人很早就不雅观察到狗的嗅觉非常灵敏,以是用“自”加“犬”来表示用鼻子辨别气味,读音是xiù,不过,这个意思后来紧张由“嗅”来承担了。
唐代赵福绘《犹图》(局部)
那么,表示“鼻子”的“自”和自己是怎么产生关联的呢?一种较为通畅的说法是,由于人在指称自己的时候,常常伴随着用手指向自己鼻子的动作,于是,“自”就有了“自己”的意思。不过,也有见地认为,这仅仅是由于“鼻”和“自”在读音上的联系而借用了“自”的字形而已。后来,由于“自”有了这种新的含义,以是“鼻子”的意思就由在它的根本上另造的“鼻”字来承担了。“自”表示“自己”,从古至今用例很多。《道德经》第三十三章:“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大意是说,能够理解、认识他人的人,是聪慧的;而能够理解、认识自己的人,则是高明的。《战国策·燕策三》:“秦王惊,自引而起,绝袖。”秦王见荆轲手执匕首,惶恐非常,挺身站了起来,挣断衣袖。由指“自己”,“自”进一步又表示“亲自”的意思。《庄子·秋水》:“于是焉,河伯欣然自喜,以天下之美为尽在己。”于是乎,河伯洋洋得意,认为天下的美景都集中在他自己这里。《史记·萧相国世家》:“汉十一年,陈豨反,高祖自将,至邯郸。”“高祖自将”意思是汉高祖亲自统率军队去平乱。再回到“自”最初表示鼻子的意义线索上来。一方面,鼻子对付坚持人体生命力的主要浸染自不待言;另一方面,古人认为,胎儿在母体内逐渐成形过程中,鼻子是最先形成的器官之一,因此,它意味着人体之本、机体的根源。从这个意义上,“自”后来就有了跟“起始、开端、起源”等干系的含义。《韩非子·心度》:“故法者,王之本也;刑者,爱之自也。”个中的“自”便是“源头、开始”的意思。《礼记·中庸》:“知风之自,知微之显。”知道风是从哪里来的,知道细微的末节会导致显著的后果。“自”在这里表示“起源、起源的地方”。针言“其来有自”意思是事情的发生、发展有其来由,并非有时。起始的便是本来的,以是,“自”又能表示“本是、本来”的意思。东汉王充《论衡·问孔》:“人之去世生自有是非,不在操行善恶也。”《古诗为焦仲卿妻作》:“雇主有贤女,自名秦罗敷。”起始的、本来的,意味着事物本身便是这样,也便是“自然、当然”的意思。《道德经》第五十七章:“我无为而民自化。”字面意思是说,我无所作为,那么老百姓自然就得到教养,实际上是说要顺应天下大势去管理天下。《韩非子·五蠹》:“因此厚赏弗成,重罚不用,而民自治。”因此说,不必实行厚赏重罚,社会自然得到管理。
《道德经》
由“开端”的意思,“自”进一步又发展出“从、由”的意思,引出行为动作的韶光、处所、来源等。《论语·学而》:“有朋自远方来。”唐代王维《杂诗》其二:“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再如,“自此、自古以来”等。“自”进一步还能引出行为动作的缘故原由,相称于“由于”。《史记·屈原贾生列传》:“屈平之作《离骚》,盖自怨生也。”
(本文原载《月读》2024年第5期,原标题为《说“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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