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抽出韶光提前回了一趟老家,昨日坐在火车上看着渐行渐远的野外与平房,脑海里不断浮现的除了杜牧这首随处颂扬的《清明》,便是明代墨客高启的这首《送陈秀才归沙上看墓》,令人感伤和惋惜。
满衣血泪与尘埃,乱后回籍亦可哀。
风雨梨花寒食后,几家坟上子孙来。
与杜牧的《清明》比较,高启的这首诗少了行人如小雨绵绵的凄迷纷乱,却多了还乡祭祖之人饱经战后满目疮痍的沧桑离索。一起风尘仆仆回归故里,墨客与陈秀才祭祖的心情究竟比和平年代的我们更为沉重与无奈。
那样的风尘仆仆里,裹挟着饱经沧桑后的血与泪,饱含着对付战役摧残的怨与恨。所有的痛与恨,只能以一杯杯浊酒洒在坟头深表祭奠与怀念。亲人在黄土里面,自己独立在黄土表面,那样的茕茕孤独可不是无人与我立薄暮、无人问我粥可温的悲惨吗?
烟雨梨花飘落于尘土之上,清明雨落寒食又过,纵然是坟头这样的悲惨场景,也不会再重现。于高启与陈秀才,那是祭祖之后还要奔波在战乱的年代以求“苟活”于当世;于那些子孙也在战乱中丧命的人来说,那是这个天下上也再也没有血肉相连的人“残活”于当世。
而对付当代人来说,抛去因生活所迫无法归去祭祖的无奈,还有很多人早已经淡忘了祭祖追远的深刻意义。或耽于享乐,去户外踏青探友;或忙于名利,在人群中辗转流连。老家坟头杂草丛生,究竟成为了无人问津的悲惨之地,可不是“风雨梨花寒食后,几家坟上子孙来”。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落。那样的借酒消愁,在当下社会很快就会被灯红酒绿的都邑生活所淹没。清明将至,愿奔波劳碌的我们都能抽出韶光,祭奠一下逝去的先祖,抚慰一下孤独的魂魄。
此去经年,亲友在侧,愿我们的归途不再有“满衣血泪与尘埃”的凄凉与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