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古诗中,有不少涉及税赋方面的,个中以反响官府强征暴敛、公民包袱沉重和生活困难的居多,但也有一些写税的古诗颇具特色,耐人寻味。
一些古诗对当时官府的“杀鸡取卵”、“竭泽而渔”,不把稳发展经济的收税做法表示了不满,有的墨客还直接提出要减免公民沉重的税收包袱。
▲明朝开国元勋刘基
明朝开国元勋刘基在其诗《田家》中就说:“租税从何来,官府宜爱惜。如何恣刻剥,渗漉尽丝毫。”曾振臂一呼“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的龚自珍,其《乙亥杂诗》有一首道:“不论盐铁不筹河,独倚东南涕泪多。国赋三泰平承平易近一斗,屠牛那不胜栽禾?”深刻地指出了造成当时国破民穷的根源在于反动腐烂的封建统治者不发展工农业生产,只一味地残酷压榨农人,使得全体国家经济陷于崩溃。清康熙年代的查慎行随清军进入贵州,目睹公民经由战乱后的惨状,禁不住呼吁宽减百姓的租税:“馀平生易近革逃难稳,绝塞野外瘠可怜。好报主座蠲(减免)赋敛,猕猿家室久如悬。”
有的写税诗深刻戳穿了官宦人家耗用民税的奢侈生活和官府征税中的腐败风气。唐代郑逦遨的《富贵曲》云:“美人装扮时,满头间珠翠。岂知两片云,戴却数乡税?”南宁湛祜的《劝农日》诗中说:“山花笑大家似醉,劝农文似天花坠……官此日,民此日,官酒三行官事毕。”劝农是指官员出巡勉励农耕,也是征收田税之时。但官吏却于此日花天酒地,饱享口福。这种恶习在晋代东皙的《劝农赋》中早有记载:“受饶在于肥脯,得力在于美酒……则豚鸡争下,壶木楠横至。遂乃定一以为十,拘五以为二。盖由热啖纡其腹,而杜康至其胃。”说农人要缴多少回税,全看向官吏供应的酒食如何,供应好的,就可以一当十;反之,则会以五为二。由此可见当时“税风”一斑。
有些墨客还从租税角度,惟妙惟肖地描写了下层公民的生产心态。宋代墨客宋伯仁在《村落姑》中写道:“底事磋跎二八年,嫁时装著未周旋。年年织得新丝娟,又被家翁作税钱。”既把一妙龄贫女的苦处和盘托出,又从侧面反响出贫民百姓的清苦。《苦旱行》是明代张细孙的诗,其诗中云:“安得昊天降灵雨,童儿欢笑父老贺。高田低回薄有收,比里稍可完国课。不然官吏猛如虎,终朝鞭扑畴能那?”以普通易懂的措辞抒写了农人愿望天降霖雨,使庄稼薄有收成可稍完“国课”的卑微而善良的生理,同时也借百姓口吻给骑在公民头上飞扬跋扈的封建官吏以无情的谩骂和鞭笞。
涉及税收方面的古诗,有一些极尽嘲讽之能事,读来高兴淋漓。自号“石湖居士”的范成大在《四季田园杂兴》中的一首诗道:“采菱辛劳废犁锄,血指流丹鬼质枯。无力买回聊种水,比来湖面亦收租。”农人已瘦得不成人形,官府连水面也不放过,形成强烈的比拟。明朝汤显祖有一首《闻都城渴雨,时苦摊税》诗:“五风十雨亦为褒,薄夜焚喷鼻香沾御袍。当知雨亦愁抽税,笑说江南申渐高。”申渐高是五代时吴国的乐工,当时吴都城干旱,中书令徐知诰(即后来的南唐开国天子李升)问:“近郊有雨,都城为何不下?”申渐高诙谐地进言:“国为雨怕抽税,不敢进京。”墨客借此典故,无情地戳穿了当时税赋的苛重。清代宋琬的《饭凤凰山下》诗云:“茅茨深处隔烟霞,鸡犬寥寥有数家。寄语武陵仙吏道,莫将征税及桃花。”也讽刺了无所不至的征税之灾。我国一代文坛年夜师郭沫若对“民国万税”的嘲讽联语“自古未闻粪有税,而今只剩屁无捐”,与这些诗确有异曲同工之妙。
明清时期的归庄有首诗《不雅观田家收成》,也称得上是“涉税”诗,但却分歧凡响,借税言志:“稻喷鼻香秫熟深秋天,阡陌纵横万亩连。五载输粮女真国,天全我志独无田。”归庄是江苏昆隐士,明秀才,明亡后曾起兵抗清,失落败后一度为僧。此诗中,他以没有田地、不必纳粮为幸,表现了决不臣服清朝的意志,可谓一绝。
其余,据陆粲的《说听》记载,长州的陆世明参加省试未第,乘船回家。经由临清时,钞关误以为他是个贩子,就令其缴税。陆世明便写了一首诗:“献策金门苦未收,归心昼夜水东流。扁舟载得愁千斛,闻说君王不税愁。”那位官吏也是个比较通情达理之人,看了诗后不仅好好地招待、安慰了这位落第者,还在临行时给了他不少赠送。
这大概是我国“税诗”史上绝无仅有的“科举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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