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王安石的“东风又绿江南岸”,谓语中央词“绿”起初用的是动词“到”,自己以为一个“到”字只是感到刮风而已,并没有“春”的气息,于是改成“过”。
东风过了又是什么景象呢?于是又改成“入”,再改成“满”。
前后改了十多次仍未找到最满意的字。
这时,他出船舱远眺,眼中的江南,东风拂过,一派活气盎然,万物无不充满绿色的活力!
灵感一动,脱去了动词的局限,直接用了一个最直不雅观的视觉名词“绿”。

这个“绿”的传说对我们的启迪至少有两个,一是普遍意义的“炼”的主要,二是分外意义的“炼”的得法。
“炼”的主要尽人皆知,我们只须要磋商一下“炼”的得法。

当代汉语对谓语中央词一贯强调其“动词性”。
凡是古人用形容词或其它的词支配宾语时,统统被归结为古汉语的“使动用法”或“意动用法”,我对此是有所“存疑”的。
例如,最“当代”的汉语中有“美容”说法,“美”肯定不是动词,是当代人的“使动用法”吗?最少在诗词中谓语中央词是非常宽泛的。
打破这个框框,我们会创造很多不同性子的词都能用于谓语中央词,只要你用得得当就好。

我们来剖析一个大家熟知的诗句,“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一说“鸡鸣茅店月”)。
曾有人将其归类于“名词句”,说,鸡声(鸣)、茅店、月、人迹、板桥、霜是六个名词的奥妙罗列,乃至给元人的“小桥流水人家”树立了榜样。
我不完备赞许这个不雅观点,由于我始终认为它是两个主谓句。
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先要看明白墨客的创作意图。

诗词句谓语中央词的提炼  谈诗说韵14

《商山早行》是唐代著名墨客温庭筠的羁旅行役诗,是墨客离开长安时所作。
首联“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阐述了墨客动身的韶光和心情。
墨客已经起床而后,驿站催人登程的铃声才响起,从此足可见墨客急于登程上路的情态。
次联“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正是墨客“动作”的过程写照:出得门来,闻见雄鸡的啼鸣声还在催送着茅店西天的残月;行至溪前,瞥见早行人的脚印已经留在板桥的晨霜上了。
是墨客的动作感不雅观而不是静态不雅观察,以是不能理解为名词句。

作为主谓句,上句的中央词是名词“声(啼叫)”,名词用如动词,下句的中央词是名词“迹(痕迹)”,用如动词。
按照这种理解,我们可以用动词代入法“失落包”一下中央词:“鸡‘啼’茅店月,人‘踩’板桥霜”,放在全诗里也是畅通的。
但是,不管你怎么换,总不如原作给人的印象深刻。

它的美在哪里?在于一个婉转和间接。
首先说,中央词与被支配工具的关系在这里表现为墨客的纯主不雅观性。
我们知道,主语对付宾语的支配每每是客不雅观的或是有因果关系的,如“我宴客”、“你用饭”,客被请和饭被吃是我和你的一种行为结果。
诗中的“茅店月”和“板桥霜”的被支配,则是墨客的主不雅观感想熏染。
是鸡的鸣叫声提醒墨客举头看到了茅店上空的晓月,是更早的行人留下的足迹才让墨客看到板桥上的晨霜。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诗词不同于写实笔墨,表达的正是墨客的某种自我生理,它不须要客不雅观的精确来支持。
正是这种内心感想熏染的表达,才会引起读者共鸣,才会千古不朽。
“铁烧红了烫手”虽然是真理,但它绝不是诗。

由此进一步说,谓语中央词既然没必要与宾语发生真实的联系,使得中央词的选择变得极为宽泛,为墨客的情绪抒发供应了海天般的空间。
就像“两个黄鹂鸣翠柳”、“门泊东吴万里船”、“高堂明镜悲白发”的“鸣”、“泊”、“悲”都与被支配的工具没有真实关系,再如“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等等,险些俯首皆是。
拙作有一句“月弄庭前柳”,有诗友表示“弄”比“照”好,会产生很温顺的觉得。

摆脱了严谨的桎梏,墨客完备可以凭觉得选词。
同一个“白发”,你可以悲,可以叹,可以恨,可以笑;同样,一个“秋虫”,你既可以闻、捕,也可以怜、怨。
春花秋月、阔水长天,这些本无感情色彩的事物,只要你选择了一个很能寄托情绪的中央词,还会担心读者不共鸣么?

《谈诗说韵》文集收录整理的是作者本人与诗友之间平时的干系笔谈,内容包括我对诗词的认识,及声韵、对仗、句式等的体会,统共十四篇笔墨,并非系统的传授教化内容,对付诗词爱好者或有互换代价。
虽然我已就此止笔,但仍将连续开放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