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们想家的时候,就斟满一杯浊酒,面对浩瀚的夜空,痛饮酣醉;墨客们思亲的瞬间,也可演奏一曲悲歌,让那悠扬的旋律带着一腔深情,飞到迢遥的地方。下面分享韦庄的《思归》,全文无一“思”字,字里行间却满溢着思乡之情 。
《思归》
晚唐 韦庄
暖丝无力自悠扬,牵引东风断客肠。
外地见花终寂寞,异域闻乐更悲惨。
红垂野岸樱还熟,绿染回汀草又芳。
旧里若为归去好,子期凋落吕安亡。
韦庄是晚唐著名的才子,也是婉约派词人的代表人物,其作品多为羁旅情思、伤时感旧,以及吊古寻幽、朋友酬答等题材。墨客从前仕途受阻,曾经为了出息而四处奔波。
由于常常身处异地,他总是顾虑着故宅和亲人,有时一片落花、一弯明月,都会勾起作者的思乡之情。这首诗清新委婉,充满了羁旅的悲愁,实乃思归之佳篇。
墨客独自流落在异域,每每碰着一些奇丽的景象,也会不自觉地容身不雅观赏,但是他的心情却分歧凡响。一样平常的游客或是携友同行,或是成双入对,心里有什么悲喜,都可以随意诉说。而墨客形单影只,碰着一些触景生情的场面,不但无人可诉,而且更会引发强烈的乡愁。
开篇就充满了悲哀的情思,“暖丝无力自悠扬,牵引东风断客肠。”暖春时节,东风和煦,柳丝随意飘摆,游客断肠垂泪。柳枝并不具备情绪,在柔风的轻拂下,却显得悠然自适。“牵引”二字,采取拟人手腕,令人觉得是柳枝在勾引着东风的行动。“无力”二字,也形象地描述出柳丝的柔柔,可谓技法高超。
杨柳会让墨客想起送别的场面,而盛开的鲜花、悠扬的丝竹,也会令才子回顾起月下花前的美好。颔联进一步表达作者在异域的苦楚,“外地见花终寂寞,异域闻乐更悲惨。”才子睹物思人,想起自己曾与爱妻共同赏花、弹琴,而今却不知亲人的生活情形,他急速以为内心就像被刀扎了一样难熬痛苦。
作者在此采取了以乐景衬托悲情的手腕,虽然不提一个愁字,字里行间却满溢悲愁。正如李商隐欣赏晚霞落日,可是又附近薄暮;又似白居易瞥见早莺争暖树、新燕啄春泥,既有欣喜,又觉落寞。韦庄用“终寂寞、更悲惨”,淋漓尽致地抒写出流落之苦、以及思归的主题。
颈联展现了暖春时令的俏丽画面,“红垂野岸樱还熟,绿染回汀草又芳。”红花飘落、樱桃未熟,芳草萋萋、碧染汀洲,好一派活气盎然、缤纷多彩的春天景象。
如果是专为踏青而来的游客,目睹如此残酷美景,一定感到心醉神迷,赏心悦目。而韦才子到底是何种情绪,读者在诗行里却找不到半句描述感情的词语,难道墨客忽然变得释然了?还是他早已感到麻木了?实在都不是,答案只能留到结尾。
末了两句化用典故,“旧里若为归去好,子期凋落吕安亡。”作者深情地说,如果有机会回到故宅,还是希望早作打算,不然一旦子期去世了,吕安也亡了,那时候就感到后悔了!
“子期”,即钟子期,与俞伯牙是挚交好友,他去世后俞伯牙破琴绝弦,悲哀不已。吕安是魏晋才子,与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关系密切。吕安去世后,嵇康由于受到牵连,也被司马氏杀害。作者讲述这二人的故事,意在表达强烈的归乡之意,如果行动迟缓,他恐怕难以见到那些故人。
韦庄的这首七律委婉深情,句句环绕“思归”二字展开。作者首先描述了柳丝牵动游客思绪,然后抒写俏丽的春景,传达出强烈的乡愁。末了又恐故人早逝,难觅知音,于是更加愿望着尽快踏上归途。全文虽然不见一个“思”字,字里行间却满溢着思乡之情,令人讴歌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