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
出塞入塞寒,处处黄芦草。
从来幽并客,皆共尘沙老。
莫学游侠儿,矜夸紫骝好。
一句一解:
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
“空桑林”说的是秋日到来,树叶凋落,桑林变得稀疏、空落;《文苑精髓》作“空桑麻”。“萧关”,汉代时为关中至塞北的交通要塞,故址在今宁夏固原东南。八月秋高,蝉在已经凋零空落的桑林中一直地鸣叫,萧关的大道上空空落落,一片荒凉。王昌龄绝句长于写景,又每每以情入景,深得情景交融之妙。此处开篇不仅写明韶光、地点,而且通过“蝉”、“空桑林”、“萧关道”几个场景,构建出一种秋日特有的空旷感。“蝉鸣”则引进了动感,有此一鸣,再遐想到全体画面,人们不难感想熏染到秋寒阵阵。
出塞入塞寒,处处黄芦草
“入塞寒”,《文苑精髓》作“入塞云”,唐代芮挺章编《国秀集》作“复入塞”。墨客二十七岁以及其后数年间,曾漫游西北边塞,这段塞外边庭的经历,正是“出塞复入塞”。出塞后再入塞,景象已变得寒冷,关内关外都是变黄的芦草。这一句承接上句,用“黄芦草”这一秋日的常见场景,为画面抹上了苍凉浓重的一笔。“黄”是秋日的范例色彩,枯黄的“芦草”在气氛渲染上起到了画龙点睛的浸染。
从来幽并客,皆共尘沙老
“幽并”,幽州和并州,幽州相称于今北京市及所辖通州、房山等处,并州在今山西太原一带。“幽并”在这里概指古代燕赵之地,并非专指唐时辖境。古时幽并两州多出豪勇壮士,如《隋书·地理志》云:“自古言勇侠者,皆推幽并。”此处的“幽并客”即泛指英雄豪杰。“共尘沙”,据《全唐诗》注,也作“向疆场”。自古浊世出英雄,在战火纷乱的年代,河北、山西的英雄豪杰纷纭呈现,他们都伴随着沙场的黄沙尘土,一贯征战到老。比较于“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从军行》其四)的英气来说,这一句的感情色彩更偏于悲壮。在前两句写景之后转而说事,为全诗增长了大气沉重之感。
莫学游侠儿,矜夸紫骝好
“学”,《国秀集》作“作”;“儿”,《文苑精髓》作“人”。“矜”,自鸣非凡;“紫骝”,骏马名。“矜夸”骏马的“游侠”,根据《史记·游侠列传》里的描述,便是私下结交一些朋友,恃强武勇,轻视生命,“以立强于世”的人。本句意在劝告世上的少年,不要学那些恃武勇、逞意气的所谓“游侠”,自命不凡地称颂自己的骏马有多么好。真正的大胆将士该当是在艰巨的环境中戍边卫国,与之比较,那种只知道耀武扬威地游荡,乃至惹事生非扰民的“游侠”,实在令人不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