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琴抒怀篇
【1】《琴歌》
(唐)李颀
主人有酒欢今夕,请奏鸣琴广陵客。
月照城头乌半飞,霜凄万树风入衣。
铜炉华烛烛增辉,初弹渌水后楚妃。
一声已动物皆静,四座无言星欲稀。
清淮奉使千余里,敢告云山从此始。
今晚主人摆酒大家欢聚,琴师拨动琴弦为酒宴助兴。明月照向城头,乌鸦纷飞。寒霜降临寒风吹透衣衫。炉火暖融融,华烛添光辉。琴师先弹《渌水》后奏《楚妃》。他的琴声一响,万物俱静,四座无言凝神谛听。奉命远去清淮,敬告大家我要归隐云山。
墨客李颀奉命履新清淮,饯别酒宴上听琴抒怀写下《琴歌》,全诗写时、写景、写琴、写情,动静结合,虚实相生。通过营造意境,生动形象地表现了琴歌之美,同时,表达出墨客对官场尔虞我诈、明争暗斗的厌烦,远不如与心腹饮酒、听琴,似自得其乐般的生活来得逍遥清闲。
【2】《听颖师弹琴》
(唐)韩愈
昵昵儿女语,恩怨相尔汝。
划然变轩昂,勇士赴敌场。
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风扬。
喧啾百鸟群,忽见孤凤皇。
跻攀分寸不可上,失落势一落千丈强。
嗟余有两耳,未省听丝篁。
自闻颖师弹,起坐在一旁。
推手遽止之,湿衣泪滂滂。
颖乎尔诚能,无以冰炭置我肠。
颖师是当时一位长于弹琴的和尚,他弹琴的技艺非常高超,“浮云柳絮无根蒂,天地阔远随风扬”琴声一下子温顺一下子铿锵,一下子又由刚转柔,好似浮云、柳絮漂浮不定,在这广阔天地之间,悠悠扬扬。墨客的感情已被这琴声所旁边,只能伸手制止,不愿再听。颖师确实是有才能的人,可是别再把冰与火添入我肝肠,让我一下子满心愉悦,一下子心情沮丧。
此诗写作者听颖师弹琴的感想熏染,感情随着琴声起伏变革,坐立不安、泪雨滂沱、犹如冰火两重天,解释音乐的动听力量。
这首诗是唐代音乐诗中比较著名的一篇,尤为特殊的是,墨客将五言和七言交错利用,与琴声高低急徐的节奏相折衷,大大增强了作品的表现力。
【3】《听蜀僧弹琴》
(唐)李白
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
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
客心洗流水,馀响入霜钟。
不觉碧山暮,秋云暗几重。
全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在赞颂琴声美妙的同时,也具有知音的感慨和对故乡的眷恋之情。
“挥手”是弹琴动作,出自“伯牙挥手,钟期听声”“为我一挥手,如听万壑松”,用大自然宏伟的印象比喻琴声,使人感到这琴声一定是极其铿锵有力的。“客心洗流水”听了蜀僧的琴声,自己的心彷佛被流水洗过一样平常的畅快愉悦。墨客这句实在也在说“高山流水”这个典故,借此表现两人通过琴声建立的心腹特性、用典蕴藉自然;“霜钟”出自《山海经》对韶光的描述与下句“秋云”相呼应。琴声终止往后,余音久久不绝和薄暮时分寺庙的钟声领悟在一起。青山已经笼上一层暮色,灰暗的秋云重重叠叠布满天空,韶光过得真快。
李白这首诗的独到之处是除了“万壑松”之外,没有别的比喻形容琴声,而是着重表现听琴的感想熏染,弹者和听者之间感情的互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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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夏日南亭怀辛大》
(唐)孟浩然
山光忽西落,池月渐东上。
散发乘夕凉,开轩卧闲敞。
荷风送喷鼻香气,竹露滴清响。
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
感此怀故人,中宵劳梦想。
傍山日影忽然西落,池塘上的玉轮从东面逐步升起。披散着头发在夜晚乘凉,打开窗户,躺卧在宁静宽敞的地方。阵阵晚风送来荷花的喷鼻香气,露珠从竹叶上滴下发出清脆的响声。
正想拿琴来弹奏,可惜没有知音来欣赏。感慨良宵怀念起老朋友来,整夜在梦中也苦苦的惦记。
墨客在清幽的夏夜纳凉,闲适愉悦的心情让他想起取琴来弹,一时想起好友,涌起思念之情,同时又生出“恨无知音赏”的情愫,实在此时墨客对仕途不遇早已释怀,不过写一种闲适得意的情趣,兼带点无知音的感慨,情之所至,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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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竹里馆》
(唐)王维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独自闲坐在宁静竹林里,一边弹琴一边高歌长啸。深深的山林中无人知晓,只有一轮明月悄悄与我相伴。这首诗是作于王维晚年隐居蓝田辋川期间,王维从前信奉佛教,思想超脱。墨客已经完备沉浸于意境宁静的竹林明月之中,操琴高歌超然物外,何其洒脱!
【二】咏琴言志
【1】《听弹琴》
(唐)刘长卿
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
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
七弦琴弹奏的声音清冽,曲调悠扬起伏,琴声凄清,好似风入松林。我虽然很喜好这首古时的曲调,但在本日,人们大多已不去弹奏了。
这是一首托物言志诗,墨客通过感慨古调受冷遇,不为众人看重,以抒发怀才不遇的悲愤之情,纾解世上短缺知音的遗憾。全诗意境清雅、措辞蕴藉,弥漫于字里行间的寂寞情怀,动听肺腑。
【2】《阴雨》
(唐)白居易
岚雾目前重,江山此地深。
滩声秋更急,峡气晓多阴。
望阙云遮眼,思乡雨滴心。
将何慰幽独,赖此北窗琴。
本日的山中雾气特殊的重,天涯广阔,自己却身处如此偏僻迢遥的地方。滩头江水带来的秋意迎面而来,山谷的景象湿润,晴天也多像阴天。望向帝京,但是云雾遮住了双眼,思念着故乡,雨声落地滴滴打在心头。用什么来安慰我幽深彷徨的思绪,只能依赖着北窗下的琴来排解心中的孤独了。
公元819年,白居易被授中州刺史,阔别帝京的小城,贬官后的一次升迁。怀着忧喜掺杂的心情,墨客沿长江履新,途中写下了这首《阴雨》。北窗琴化用了陶渊明无弦琴的典故,墨客已经忘怀了年少的犹豫满志流露出归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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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琴中哲理
与听琴抒怀、咏琴言志的墨客不同,苏轼在他的《琴诗》中发出两连问:琴能发声,为什么在匣子里不发声?指头发的声音,为什么不在手指头上听?
《琴诗》
(宋)苏轼
若言琴上有琴声,放在匣中何不鸣?
若言声在指头上,何不于君指上听?
这首诗是苏轼被贬黄州后所作,在属于自己的50亩地皮上垦植,肆意洒脱的苏轼蜕变成了东坡居士,也难怪他会将“世间万物都是相互依存”的哲理写得如此清新、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