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
其一
日出篱东水,云生舍北泥。
竹高鸣翡翠,沙僻舞鹍鸡。
其二
蔼蔼花蕊乱,飞飞蜂蝶多。
幽居住
其三
凿井交棕叶,开渠断竹根。
扁舟轻袅缆,小径曲通村落。
其四
急雨捎溪足,斜晖转树腰。
隔巢黄鸟并,翻藻白鱼跳。
其五
舍下笋穿壁,庭中藤刺檐。
地晴丝冉冉,江白草纤纤。
其六
江动月移石,溪虚云傍花。
鸟栖知故道,帆过宿谁家。
清人仇兆鳌在《杜诗详注》中阐明这组诗说“此当是广德二年(764年)复归草堂时作”。唐代宗广德二年暮春杜甫重回草堂,恰值“杂花生树,群莺乱飞”的时节,加之对严武的御敌安蜀颇有信心,兴致很高,于是写下这组绝句。
《绝句六首》摹写春天雨后新晴时草堂周围的景致,系以组诗形成出之,绘形绘声,佳景迭陈,描述了宁静闲适美好的田园生活图景,表现了墨客的隐逸情怀。
第一首诗写宿雨新晴时村落居的景物,表现清爽的感想熏染和喜悦的情怀。首二句写初升之日照篱东之水,而屋北之低窄处则冉冉云生,静中有动景。三四句则写物态。竹林高处,翠鸟鸣唱,沙滩幽境,鹍鸡飞舞。有色有声,光鲜清脆。四句皆对,而每句又单独成一画面,亦一句一诗也。
第二首诗写春暖花开,蜂喧蝶舞,处此情境,心身俱
第三首诗写草堂内外景物和乡居幽事。仇兆鳌说:“吴若本注:交棕,作井绠也。赵日:蜀有盐井,雨露之水落个中则坏,新凿井时即交棕叶以覆之。按:二说皆非。汲绠用棕毛,不用棕叶。此井在村落中,于盐井无涉。”此诗四句皆对,所写皆生活之所需。言井上有棕叶掩荫,渠旁竹根断截,皆为打水而作,系村落内之景。而村落外之景,则有船号挂着长长的缆绳,小道弯弯通向各个村落。写静物而寓有生趣。
第四首诗写骤雨急晴之景,雨势掠过溪足,斜阳横空村落腰,何美如之。黄鸟隔叶相对,白鱼跳出水藻,一上一下,相映成趣。其构造则三句紧承次句,四句又遥应首句。又是这首诗的接搭妙处。此写“东边日出西边雨”此雨彼天晴“雨后复斜阳”时雨时晴之景:急雨掠过下面一段溪中(以是说“溪足”),惊起白鱼翻藻跳跃;斜阳从树腰泛出,照见隔巢有两只黄莺并栖枝头。庾信“树宿含樱鸟,花留酿蜜蜂”一联犹如民间剪纸图案,富装饰意见意义。此“隔巢”二句亦然;但有前面所写大景衬托,无纤弱之病。
第五首诗又写草堂春景。笋穿壁,藤刺檐;地气蒸腾,岸草芊眠:俱是暮春新晴之景。屋下笋而穿墙,庭中藤绠檐前。静中有动,寓有活气。大地上空,晴丝飘摇而浮;大江如练,芳草青青一片,水天又是何等绚丽。墨客写此,多为客不雅观描述,有物我相即之趣。
第六首诗系写江溪春夜景物。首句写江水动荡,月影推移,恍如移石以去。次句写溪内空虚,白云缥渺,好似傍花而迷。石在江边,月浮江上,江波翻动,则恍如月光移动江边之石。花在溪旁,云行天上,映于水中,故见其虚而相傍。这都是从空际着笔,是写一种俏丽的印象,王嗣奭说“似不可解”,却不影响欣赏。三,四句写鸟归而知故道,而船来却宿谁家,意谓客不如鸟之有归宿也,客愁自不待言。鸟总是循熟路归林,帆过却不知到何处停泊:因景生情,富人生哲理意味。
这组诗皆为写景之作,客不雅观描述之多,有物我相融之趣,仅其二、其六两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