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向暖葵花恋多情,将我心花万种牵缠定。
诚挚,要比黄花久长霜吐英,莲花并头一同枯与荣。
桂馥兰馨,肯学那萍花但浮梗?
谁想只几阵催花雨,断送得娇花冷。
如今个魂断残花蜀帝声,好一似江面浮花灭浪形。
此一阙,乃明末文人冯梦龙所作《醉归花月渡》,以此赞颂苏州诗人王花舍与黄遇春之间的爱情。由于二人在共枕同眠之后,王花舍喜好将黄花插在黄遇春的发髻上,故而后世文人称王花舍为“黄花舍人”。
清代美男子
王花舍身为男儿身,而黄遇春同样属于男儿身,两个男子之间的爱情,在今日昌明社会都是遭人鄙夷的,而在明清两朝却被文人墨客所推崇,所赞赏。冯梦龙与一大帮子文人,写了不下数百篇诗词,来赞颂这段唯美的断袖之恋。
又比如另一位明代小说家钱希言,在其著作《狯园》当中,单独用一卷来描述他本人对“黄花舍人”的仰慕之情,个中写道:“忘不了对拢双袖,忘不了佳期月下偷。忘不了柳遮花映薄暮后,忘不了罗帐绸缪。忘不了纱窗风雨清明候,忘不了多病心情
絮叨这些,只为引出以下这桩奇案。之以是称之为奇案,倒不是这桩案子有多么的离奇,而是个中去世者的生前癖好,绝对叫人吃惊不小。
此案发生在乾隆元年的农历六月,十月份由山西巡抚石麟上奏给乾隆天子。终极,乾隆天子御笔亲批此案,才使得十六岁少年免遭一劫。
此案之中的主人公名叫缘逯广,这一姓氏时至今日也属罕见姓氏,据考,缘姓之人紧张分布于山西太原、阳泉、运城一带,其人口不过千余。
清代人家
闲言少叙,书归正文。缘逯广时年十六岁,与一个名叫任淡成的男人,在范记面铺打工。
任淡成出生在归化城,也便是本日内蒙古呼和浩特市玉泉区。由于此人有一半蒙古血统,故而身大力不亏,好似蛮牛,十分彪悍。三十大几的年纪,一贯没有娶妻,常年以打零工为生,一个人吃饱百口不饿,活得倒也轻松清闲。
外人并不清楚,任淡成之以是过了而立之年仍不娶妻,并非是他没有娶妻的成本,而是此人有个难以启齿的癖好,那便是只对男子有兴趣,对女子没有丝毫的兴趣。他的这个癖好,范记面铺的雇主范茂旺是知道的,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加之任淡成干活又十分卖力,一个人足能抵三个人来用,范茂旺舍不得这头蛮牛,也就并没有将蛮牛的癖好奉告缘逯广。也只是由于他的遮盖,从而使得缘逯广遭受霸道不说,末了还搭上了任淡成的性命。
缘逯广刚到面铺的头几天,任淡成并没有暴露本性,加之身为雇主的范茂旺又刻意遮盖,以是缘逯广并不知道自己身处凶险当中。他见任淡成对他好,于是一口一个大哥叫得很是热乎,大有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态度。
清代男子
交往几日之后,早已憋得难熬痛苦的任淡成终于对缘逯广下了“毒手”。那晚,不会饮酒的缘逯广被任淡成频频灌酒,待头脑含糊之后,被任淡成扶到住处。随后发生之事,实在难以言表,还请各位看官自行脑补。
只说缘逯广,在剧烈疼痛中清醒,冒死解脱之中,摸到放在炕边案板上的刮面小刀,反击将任淡成的右腿扎伤。
趁着任淡成查看伤口确当儿,缘逯广负痛逃至范茂旺的房中,求范茂旺救他。
范茂旺遮盖实情,自知理亏,但他仍不想这件丑事张扬出去,于是好言抚慰缘逯广,同时给了缘逯广一些钱作为补偿,希望缘逯广能够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是当这件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过。
这时候,大腿挨了一刀的任淡成红着一张大脸来到范、缘二人的面前,求缘逯广看在一起共事的份上体谅他,他许诺拿出自己三个月的工钱补偿缘逯广,并且乐意摆酒给缘逯广赔罪。
缘逯广年纪小,涉世浅,见任淡成言语诚挚,又有雇主说清,也就不再穷究。任淡成说话算数,当即点了钱交给缘逯广,随后摆酒买药,这才得到了缘逯广的体谅。
清代男子
本来事情到此,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但没想到的是,状如蛮牛的任淡成却在十天后一命呜呼了。
原来,缘逯广那一刀叫任淡成受伤不轻,任淡成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胡乱敷点药粉包扎了事。哪想到三天后,伤口溃疡,整条腿比原来肿了足有一圈。
雇主范茂旺担心任淡成有事,于是拿钱出来,让任淡成快些找个郎中医治。结果,任淡成找了个蒙古大夫,钱打了水漂不说,伤病压根没见疗效。在被扎伤第十天的时候,由于发了高烧,导致头脑模糊,一个没留神,撞在了店铺前的石头碌碡上,当即头破血流,人事不省。虽经由救治,可惜药石无灵,当天便踹腿归西了。
这回出了命案,范茂旺想瞒可也瞒不住了。当地保长将缘逯广扭送至县衙,经由鞠问,得知原形。知县米润文与幕僚切磋后,认为任淡成之去世,系缘逯广扎伤所致,故而缘逯广应该为任淡成偿命。鉴于缘逯广并非主动伤人,而是在被遭受他人施暴时愤起伤人,因此将斩首拟为绞监候。
清代官吏
案卷遂层层呈交至巡抚衙门后,山西巡抚石麟认为缘逯广不应被判去世刑,于是派人将缘逯广提至巡抚衙门,亲自鞠问之后,将“打斗杀人,绞。”拟为“流,援赦免罪。”
所谓“流”,即流放之意;而“援赦免罪”,则是说碰着天子大赦,可免罪。随后,石麟写了一道奏折,与案卷一同发往京城,请天子圣裁。
奏折于乾隆元年十月十六日投递乾隆天子的手中,十八日得到天子谕批:“依议。钦此。”
至此,一桩奇案说完。只能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又道是,萝卜咸菜,各有所爱。嗐!
人呀,难琢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