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段韶光里,辛弃疾常常往来于造口,心中的愤慨便借清江之水滚滚而出。造口这个地方对付南宋来说,有一段不堪回顾的往事。高宗登基之时,尊奉哲宗孟皇后为太后,后改称隆太后,以示自己的皇权具备合法来源。
但很快金兵就打了过来,高宗与隆太后分两路亡命,金兵也随即分兵两路追击。隆太后从南昌渡江,以乘舟夜行的办法深人江西腹地,抵达造口后舍船上岸,由农夫扛轿而行。但金兵的追击也很迅猛,前锋已经抵达距造口不远的万安县。好在胡铨于此地召募乡兵抗御金兵,太后才终得逃脱。
此刻,辛弃疾正站在这里,面前的江水,远处的青山,不能不让他想到这一段不绝如线的存亡之秋。当年该当有许多惊吓的泪水,然而除了隆太后一行,南渡之初的浩瀚北人,也都是带着故士沦丧的泪水行走在这里。转头望去,中原与京城早已被连绵的江西诸山遮挡得看不见了。
行文至此,词情已然愤慨起来。下阙将山水揉在一起,言隐瞒住北方的青山遮不住面前的江水,水波还是从山中跃出,滚滚东去,苍茫的韶光流逝感也就随之而生。再不振作北伐,大家都要老了,经历当年痛楚的人也就越来越少了,中原也就没有规复的可能了。
一阵阵鹧鸪的啼声彷佛预示了这无奈的结局。在古人眼中,鹧鸪属于南方的鸟儿,它一贯生活在南方,也总是要往南飞,从来不愿掉头北向。这不就正象征着南宋朝野已经没有太多的规复激情亲切。
辛弃疾这一只流落南方的北国之鸟,在成群的鹧鸪间显得那么另类,齐心专心想飞回北方却无人相陪,怎么也回不去了。茶商军很快就被辛弃疾平定了,但他当然不大在意这种功名,在贰心中只有那片被群山遮住的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