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园春半踏青时,风和闻马嘶。

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

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

秋千慵困解罗衣,画堂双燕归。

用北宋文坛盟主的这首经典诗词祝愿你花开一季情暖三生

一场春雨过后,杭州城里的桃红梨白,渐次凋落,街道两旁落红阵阵,我虽不舍,可那柳那叶却更显苍绿了,放眼望去,好似身处山林,与池鱼草树亲近。
落红有情,年年护花,它要离开,我亦不愿强留。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早已迫不及待的想写下江南的这一片春色,为这一次按时的回归,添上一抹华彩。
可我疏淡的笔墨,究竟不如唐宋诗文,我只好在锦绣词章里,踏青赏花。

我知道,当我投入江南的怀抱,便离那一场相逢,又近了半世的光阴。
倘若未曾相遇,我亦不会对江南生情,急不可待的赶往;倘若未曾相识,我亦不会念上行走,过尽千帆;倘若未曾相遇,我大概也不会这般多情,在虚幻迷离的宋词里耗费生平岁月,倘若未曾相逢,我该当还是个平凡男子,没有笔墨纸砚,也无唐诗宋词,与一女子牵手,逐步变老,做最浪漫的事;倘若未曾来到江南,我亦不会乐不思蜀,不思归途,只为到她笔下的地方,做短暂的勾留。

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
风和日丽,日长气暖,柳叶如眉,蝴蝶翩跹,赶着这样和煦的日子出游。
去西湖只是想重温断桥柳絮,轻舟云水,而去往灵隐寺,却是为了却前尘遗嘱。
一时、觉茶、闻喷鼻香、禅坐,那座小小的庭院,那个身着民国旗袍的女子,她或许已迁往别处,而我沉寂已久的心,从相遇的那一刻,就已勾留在此,未曾分别。
林徽因说“有缘的人,无论相隔千万之遥,终会聚在一起,携手尘凡。
无缘的人,纵是近在咫尺,也恍如陌路,无份相逢。
”我还未抵达她的门前,以是分缘二字,还只是个开始,至于结局如何,谁也无从得知。

在春色如绵,柳絮飞扬的时日里遇见这首《阮郎归》,像是一抹绿意拂过面前,惊开了心门,刚跨出门槛,便被绿意盎然的花色包围。
众人自古伤春悲秋,可是在这苍翠碧绿,东风低语,黄鹂声声的时令里,我看到的只有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长蝴蝶飞,而那个游春所思的少妇,也成了心似兰草,面若芙蓉的少女,她天尽情玩耍,兴尽晚回舟,步入东风十里。

有时我们不如一朵花四季分明,我们将年过成日,一日光景,只见步履匆匆,不见晨起日落,未曾感想熏染到微凉清风,和煦暖日,落日夕阳。
我们只是在岁月里行走,而山河日月,星辰大海,虫蚁鸟鸣,萍澜微波,每每失落之交臂。
春天是个适宜清醒的时令,倘若你在秋冬沉迷,此时便赶着花事醒来,亭边路旁的花草不会等你,无论你来或不来,它们皆会按时开放。
人生如旅,我们虽是行人,但不是羁客。

花露重,草烟低,人家帘幕垂。
词人用笔闲淡,简洁明了,却营造出真切境界,词中有画,仿佛翻开书页,你就走进了春天,走进了风吹草低见牛羊,瞥见了那青墙黑瓦的庭院。
溜达到门前,却创造没了拍门的勇气,是怕开门的人不是心中所想,还是心门已为她人关闭,不愿再次打开?亦或苔痕上新绿,草色入帘青,你心性慈悲,不忍踏足。

午后,临窗写文,已有困意,思绪渐慢,良久写不下一句话。
想起木心的那首《从前慢》。
她说“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生平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你锁了,人家就懂了。
实在春天也很慢,慢到只够瞥见花开,慢到只能看到草木抽芽,等这统统都结束时,便已至晚年。
那时候更慢,慢到急着等待去世亡,盼着转世,盼着重来,看小荷才露尖尖角,看仲春东风似剪刀,看窗外千树万树梨花开。

这个春天,我在杭州,在西湖烟波里,看青梅如豆,绿柳垂杨,蝴蝶飞舞。
那么你呢,你又会在何处将我遇见,又是几时将我记起?如果你曾来过我的笔墨里,祝愿你,花开一季,情暖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