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纯属名词罗列,为啥给人觉得意境悠远?

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被称作“秋思之祖”,以前就这篇小令写过赏析文章,也剖析过他这种奇特的名词罗列写景方法。

这实在是古诗词比较常见的一种写景方法。
光是名词罗列,就能给出一整幅有条有理的画面,乃至注入感情。
这种办法看似不符合语法构造,却能产生的独特的效果。

名词罗列法,实在很早就涌现了。
只是这首《秋思》实在太过有名,而且利用镜头到极致,就特殊明显。
但是这种写景法从初创到后来的发展,实在是分出了不同的用法的。

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列举名词写景为何成为经典

这种写法,就个人所知,较早涌现是在晚唐期间,杜牧的诗《忆游朱坡四韵》:

秋草樊川路,斜阳覆盎门。

猎逢韩嫣骑,树识馆陶园。

带雨经荷沼,盘烟下竹村落。

如今归不得,自戴望天盆。

这个中的首联“秋草樊川路,斜阳覆盎门”就利用过这种写景方法,但是杜牧这两句并非大略的名词罗列,而是在名词的下面暗藏着逻辑关系,只是把动词省略掉了。
可能是受五言的限定,也可能便是这么写的,如今我们可以归入“诗家语”的一种分外形式。

当我们翻译成口语文时,会自动弥补连接起这些名词之间的动词,达到表意清晰:“秋草长满了回家的路,覆盎门掩映在夕阳之下。

不过也还有其余的用法。

我们再看晚唐温庭筠的《商山早行》:

晨起动征铎,客行悲故乡。

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

槲叶落山路,枳花明驿墙。

因思杜陵梦,凫雁满回塘。

颔联“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十个字都是名词,把稳并非“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这么大略,我们乃至可以拆分成“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十个字来看待名词的罗列,当然没必要那么细分,由于“鸡声”是偏正构造合成词,不过可以看出这两句诗的精工对仗。
那么这些名词意象之间有没有动态的关系,须要添加动词来表示相互浸染才能通读呢?

实在不须要。
意像之间的位置、关系是平等的,大家一起构建了一整幅清晨山间茅店小桥的清冷画面,从声音到颜色,从大的景象再到小的景致,共同勾画一幅早间出行的画面。

只能惊叹温八叉是个中高手。

而《天净沙·秋思》很明显便是走的温庭筠这个路子。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这三句之间、九个意象之间都没有动态的逻辑关系,有的只是方位、远近的不断切换。
这是故意差异于唐诗宋词繁花似锦的写法。
我们看杜牧的“秋草樊川路,斜阳覆盎门”是可以感想熏染到那种画面的堆积效果,由于有静有动,有生命在浮动。
而温庭筠的“鸡声茅店月,人迹板桥霜”一方面意象选择比较生僻,再一方面便是意象相互之间没有积极互动,只有更加生僻的罗列比拟。

同样是罗列名词,这便是差异。

而马致远很明显便是用这种静态景物比惨的效果,勾勒出一幅白描绘的不同部位。
我们看地上,看天上,看远处,看近处,这里有枯藤,那里有昏鸦,近处有小桥,边上有人家,更远是古道,西风吹瘦马。
正是这种没有偏爱,没有突出重点的描写,让读者自然在这种萧瑟的意象群中体会到“天地不仁”的苍茫、苍凉的觉得。

天地无情,凉风习习——换句话说,不便是以为悠远、寒凉?

这种写法在偏冷的创作中用得很多,但未必用得好。
为什么呢?就彷佛我画完了全体一条龙,到处都很生动,却又笔墨均匀,关键在哪儿呢?还是须要点睛。
不是说浓墨重彩的写法就不须要点睛,而是浓墨重彩的写法就已经突出了局部,像杜牧的首联,由于蕴含了动态感情,自然就为整首诗创立了基调,我们看一而知二,大概就能理解整首诗要表达若何的一个情绪。

而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如果只有前面这三句悠远的写景,那便是庸作。

他须要画龙点睛。
以是这首小令的真正高妙手笔,是在末了两句。

这些词的罗列如果没有末了两句的“点睛之笔”,无论如何精细、萧瑟,都不能真正打动读者。

倒数第二句他选择了末了一个意象:夕阳西下。
一举把前面九个意象统摄了起来,造成了一个时空统一的园地,前面所有的景致都找到了自己的精确位置,共同为读者呈现出一幅完全的夕阳秋色图。

“统统景语皆情语。
”在这个完全的景和意象里,这首作品的“眼”也就呼之欲出。

断肠人在天涯。
有人参与的景致才是有灵魂的,人涌现的时候,所有的意象,所有的自然,所有的面远景和心中情达到了完美的统一。

这种写景融情的方法正是宋朝之后对唐风反古的一种追求,相对淳厚的风格开启了散曲疏阔豁亮清明表达“秋思”,以及表达其他情绪一个新的路子,以至于《中原音韵 · 小令定格》称此这个作品为“秋思之祖”。

写景再好,无情非高品。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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