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南北朝乐府民歌中所歌咏的情爱,却抛弃了这些无形的束缚,毫无顾忌、全无压抑地流露出最自然的生命情绪。作者用坦率天真、诚挚热烈的文笔,大胆而生动地展现了爱情生活的各类景况。
个中既有诚挚的爱慕、欢会的愉快,也有离去的哀伤、相思的痛楚。下面先容无名氏的两首情诗,谐音双关,朴实生动,更令人讴歌不已。
作蚕丝(其一)
南北朝:佚名
春蚕不应老,昼夜常怀丝。
何惜微躯尽,缠绵自有时。
古代劳动人民勤恳朴实,他们养蚕缫丝,既是为了保暖,也可以将其用来交流物品。作者捉住了生活中这一常见素材,并采取暗喻手腕,让人线人一新。
前两句抒写春蚕怀丝,彷佛不舍得离开这个尘世,也不愿自己的心血被轻易拿走。而“丝”与“思”谐音,委婉地传达出女子对情郎的思念。“昼夜”二字,更展现了情思绵绵、无法排解,更这天夜干瘪、无人怜惜。
后两句进一步表达不尽的思念,春蚕老了,它不惜作茧自缚,即将“微躯尽”,这种自觉志愿的殉情行为,看似不可理解,却是生命的一种升华,也是女子表达爱情的独特办法。
“缠绵”二字,也是一语双关,既描写缠绵交织的蚕丝,又暗喻美好的爱情。“自有时”,则展现了一种执着的精神,女子为了爱情,也不惜以身相殉,并相信情郎一定会不负自己。全篇虽然充满悲剧意味,却令人冲动不已。
作蚕丝(其二)
绩蚕初成茧,相思条女密。
投身汤水中,贵得共成匹。
种桑养蚕是古代劳动人民聪慧的结晶,也是百姓们安居乐业的象征。男耕女织的生活,和谐美好,可是古代封建社会常常动荡不安,如此大略朴实的日子却很难持久。
尤其是妇女们的包袱更重,男人们外出不知何时归来,她们既要劳动,还要照顾一家老小,更要在心中默默地思念夫君。
前两句是说蚕茧初成,即将收成劳动的果实,但也是女子思念最深的时候。若是夫君在身边,不仅可以给自己助力,还能分享丰收的喜悦,以是蚕女的情思也会进步神速。
“绩”,是指将麻纤维披开,然后再连接起来搓成线。“条女”,即养蚕的妇女。一个“密”字,既抒写了蚕茧层层密密,又描述了女子的相思之情不断增强,就像蚕茧一样密密交织。
后两句更热切地表达了女子对美好爱情的大胆追求,为了“共成匹”,蚕茧不惜“投身汤水中”。作者用一个“贵”字,赞颂了这种赴汤蹈火的名贵精神。
作者构思奥妙,以布匹的“匹”,双关匹偶的“匹”;更以蚕茧的奉献精神,暗喻自己不惜生命,也要得到圆满的爱情。
这两首诗取材于生活,妙合天然,自然设喻,具有民歌的特色。作者利用谐音双关,情绪朴拙,技法高超。全诗虽然情绪凄凉,却给人以希望,人们一定会为女子的壮烈行为叫好,更祝福有情人终成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