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热中夜起 火晶燥露滋
——咏暑热古诗词赏析（二）
王传学
唐代墨客柳宗元的《夏夜苦热登西楼》，写出了夏夜酷热的苦况：
苦热中夜起，登楼独褰衣。
山泽凝暑气，星汉湛光辉。
火晶燥露滋，野静停风威。
探汤汲阴井，炀灶开重扉。
凭阑久彷徨，流汗不可挥。
莫辩亭毒意，仰诉璿与玑。
谅非姑射子，静胜安能希。
此诗写于墨客被贬永州期间。全篇紧扣诗题，句句写“夏夜苦热”。
起首二句开门见山，交代韶光、处所，直接点题，并提挈全篇。永州属亚热带湿润季风气候，夏日温度高，且韶光长。墨客半夜尚不能入睡，悄悄起身登西楼去乘凉；夜半如此，骄阳暴晒的白天，可想而知。简单几笔，就高度概括了夏天之热，生灵之苦。
“山泽凝暑气”四句是登西楼时之所见所感，极写赤日炎炎似火烧的环境。市价中夜，山泽还如蒸笼，凝聚着暑热的炎气；长天无云，银河里也闪耀着刺眼的光辉；由于白天太阳炎火的烧烤，滋润津润万物成长的露水已无影无踪；四野宁静，没有一丝凉风。
“探汤汲阴井”四句是登西楼后的活动，极写墨客如在火炉中折磨的苦况。酷热不可挡，墨客费尽心机来解暑：汲井水洗沐，开门扉纳凉，靠着栏杆乘凉。但是，井水却成了滚烫的开水，打开门灼焰迎面。
最末四句，基于以上厚实的铺垫，墨客直接抒写了自己的感触。面对这种恶劣的环境，如此致命的景象，墨客切实其实难于呼吸，他举头瞥见北斗，不禁向苍天提出质疑：长此下去，万物怎能蕃长？生灵怎能延续？此时，读者彷佛瞥见墨客在仰天长啸：何当一夕金风起，为我肃清天下热！
但是，这美好的欲望是根本无法实现的。引用“姑射子”这一典故，自嘲自解，既然不能以静胜热，就只能怅恨无边了。结尾以反诘语收束，诗的意境也渐臻极顶。
墨客笔下的夏夜，实在令人望而生畏。表现入微，首先取决于作者的体物着迷。墨客长期困居永州，对当地景象有极深入细致的感想熏染，再经由严密的构思和精心提炼，才收到了如此精妙的艺术效果。由于墨客将自己的感想熏染、感情写得很形象，很详细，就隐含着一种抽象的观点，因而带有象征意味。
柳宗元生活在唐代由盛而衰的转变期间，统治阶级奢侈腐蚀，赋税徭役日增，老百姓困苦不堪，因此，墨客写夏夜酷热使人难以忍受，这不仅仅是一种自然征象，而且又暗示着一种严重的社会问题：唐王朝的暴政，使老百姓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在去世亡线上挣扎，还有什么“亭毒”可言！
这正如杜甫在《无家别》所言“何以为蒸黎”一样，把老百姓逼到没法做老百姓的田地，又怎能做老百姓的主上呢？大唐王朝的统治又怎能巩固呢？这种在比兴中巧寓象征的手腕，大大地拓展了诗的内涵，又增强了艺术表达效果。
全篇紧扣诗题，句句写“夏夜苦热”，永州的酷热和作者的烦躁抱怨被用极度夸年夜的写法描写得绘影绘声。夏天之热，生灵之苦，令民气生怜悯，也望而生畏。
唐代墨客王毂（ɡū） 的《苦热行》，极写暑天太阳的威力：
祝融南来鞭火龙，火旗焰焰烧天红。
日轮当午凝不去，万国如在洪炉中。
五岳翠干云彩灭，阳侯海底愁波竭。
何当一夕金风发，为我扫却天下热。
首联总写太阳的威力。火神祝融从南边把火龙一样的太阳驱赶过来，火焰把天空烧得一片通红。
颔联详细写中午的太阳。时当中午，烈日勾留在空中，久久不肯拜别，大地像处在火红的烘炉之中。
颈联写酷热造成的灾害。五岳的树木被烤得失落去了本来的颜色，连海底的波涛之神也害怕大海被烤干。
尾联墨客抒发期盼：秋风什么时候到来，为我一扫天下的酷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