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晋代傅玄的这首爱情小诗《杂言》中描述的形象:
雷模糊,感妾心;侧耳听,非车音。
此诗只有寥寥十二个字,却塑造了一个思妇如痴如迷的情态,有声、有情,有生理活动,有肢体行动,极为隽永真切,展现了极高的艺术造诣。
看到《杂言》,就不能不让人想起唐代金昌绪所作《春怨》:
打起黄莺儿,莫教枝上啼。
啼时惊妾梦,不得到辽西。
两诗题材相同,立意相似,可谓异曲同工。
说到深情型,《乐府诗集》中的《上邪》才是“王冠上的那颗明珠”: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一首真正的爱情诗,全诗节奏短匆匆、感情冲动大方,感情如火山喷发般浓郁,通过持续串的假设和各句之间字数的参差、主谓语是非的变革,使得一个对爱情忠贞不渝的女子形象跃然纸上,绝非后世吟风弄月的文人作品所能比拟。
二、幽怨型自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封建礼教的压迫随之加重,“三从四德”等封建伦理纲常枷锁重重,妇女的家庭、社会地位日趋低下。正所谓“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如果“花红易衰似郎意”,女子只得“水流无限似侬愁”。女子不能节制自身命运,《诗经》“国风”中常见的轻松、欢畅的男女相悦之词渐少,弃妇、怨女的悲诉渐多。
汉末《古诗十九首》中的《明月何皎皎》、《孟冬寒气至》、《庭中有奇树》都是思妇闺中望夫之词。
《明月何皎皎》(东汉无名氏)
明月何皎皎,照我罗床帏。忧闷不能寐,揽衣起徘徊。客行虽云乐,不如早旋归。出户独彷徨,愁思当告谁!
引领还入房,泪下沾裳衣。
再如汉魏曹丕所作《燕歌行》:
秋风萧瑟景象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群燕辞归鹄南翔,念君客游思断肠。慊慊思归恋故乡,君何淹留寄他方。贱妾茕茕守空房,忧来思君不敢忘,不觉泪下沾衣裳。援琴鸣弦发清商,短歌微吟不能长。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牵牛织女遥相望,尔独何辜限河梁。
《燕歌行》不仅是曹丕的言情名作,更是现存最古的一首完全的七言诗,在我国诗歌发展史上有着重要的地位。
唐代元稹的《行宫》通过几个白发宫女闲谈玄宗遗事的画面,反响了封建时期妇女的悲惨命运。
寥落古行宫,宫花寂寞红。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
白居易的《上阳白发人》中“红颜暗老白发新”同样是对封建统治者压迫妇女的控诉。
三、飒爽型南北朝民歌《长干行》生动地表现了采菱女顽强豪迈、爽朗乐不雅观的性情:
逆浪故相邀,菱舟不怕摇。妾家扬子住,便弄广陵潮。
杜甫《不雅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一诗前半部分则表现了公孙大娘英姿勃发、神采飞扬的“剑器舞”神技: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不雅观者如山色沮丧,天地为之久低昂。㸌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年夜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
这首诗本来是通过开元初年的文艺繁荣和安史之乱后大唐帝国的日渐衰微为难刁难比,进而反响兴衰治乱的历史。但不可否认,公孙大娘的“剑器舞”确实给杜甫留下了完美的回顾。后世有人评价说“此诗见剑器而伤往事,所谓抚事年夜方也。......全是为开元天宝五十年治乱兴衰而发。不然,一舞女耳,何足摇其笔端哉!
”这样的评价无疑是封建文人对女性的唾弃,是极其不公正的。我想,也是不符合墨客本意的。
代表作品当为乐府诗集中的《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断交。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齐心专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白头吟》本是一首弃妇诗,但它并没有号泣之意。主人公虽然“闻君有两意”,却能年夜胆地“相断交”。在痴妇怨女居多的封建社会,让我们看到了一个重交谊、有见识,刚烈倔强、光彩照人的女子形象,难能名贵、殊为可敬。全篇怨而不怒、哀而不伤,是古代文学作品中少见的女子形象。“愿得齐心专心人,白头不相离”也成为了自古以来表现忠贞爱情的名句。
五、可爱型晋代左思《娇女诗》云:
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
小字为纨素,口齿自清历。
鬓发覆广额,双耳似连璧。
明朝弄梳台,黛眉类扫迹。
浓朱衍丹唇,黄吻烂漫赤。
娇语若连琐,忿速乃明集。
握笔利彤管,篆刻未期益。
执书爱绨素,诵习矜所获。
........
这是一首篇幅较长但很新奇的诗。作者以现实主义的描写手腕,利用鄙谚生动描述了两个小女孩的天真情态,表现了作者对两个女儿的钟爱,具有反对男尊女卑传统思想的积极意义,在我国诗歌宝库中是一颗罕有的明珠。
六、隐喻型有的闺怨诗名为思妇望夫,实则表现作者政治上的失落意和不平。最著名的莫过于曹植的《七哀诗》: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借问叹者谁?言是宕子妻。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互异势,会合何时谐?愿为西熏风,长逝入君怀。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曹丕继帝位后,排挤曹植,贬了他的爵位,并且杀去世他的朋友丁仪、丁翼,使他“名为藩候,实同囚徒”。诗中写了一个思妇对丈夫的思念之情和哀怨之意,实际上是表现作者在政治上被摈弃后的失落意和苦闷。此诗感情哀婉缠绵,寓意深远,突出表示了曹丕诗“情兼雅怨”的特点,成为千古以来随处颂扬的名篇。
唐代王昌龄的《闺怨》则通过少妇的生理活动蕴藉地表现了作者对功名富贵的歧视鄙薄:
闺中少妇不知愁,春日凝妆上翠楼。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