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班班长胡昌保走在军队前头,身材高大,斗志昂扬,笑颜满面的毛主席紧随其后。
毛主席身后的喂养员余达木牵着一匹土黄色的高头大马,马背上驮满了毛主席的办公用品和行李。
骏马后面还有一个叫黄应和的警卫员挑着装满文件的铁箱子。
(黄应和身后还随着警卫员钟福昌、陈昌奉、曾先基、吴吉清、阙桂兰、王七九、黄亚堂、钟永和、戴天福等人)
四人一马,像极了去西天取经的孙悟空、唐僧、猪八戒、白龙马、沙僧师徒。
《西游记》唐僧师徒剧照
余达木不禁问班长胡昌保道:
“你看,咱们像不像《西游记》里去西天取经的师徒。”
胡昌保不苟言笑,负责地回答道:
“我们跟唐僧不一样,我们是北上抗日。”
毛主席闻言,投来嘉许的目光,笑道:
“说得好,唐僧他们是‘西游取经’,我们是‘北上抗日’,他们是‘游’,我们是‘上’,不一样哩。”
余达木没有听出毛主席言外之意,嘟囔着道:
“还是有点像,唐僧有匹白龙马,咱们也有一匹土黄马。”
毛主席都被余达木给逗乐了,接过话头,又笑着点评起了唐僧师徒。
他笑道:
“唐僧这个人,齐心专心一意去西天取经,遭受了九九八十一难,百折不回,他的方向是武断不移的。但他也有缺点:麻痹,当心性不高,仇敌换个花样就不认识了。孙猴子很灵巧很机动,但他最大的缺陷是方向不武断,三心二意。猪八戒有许多缺陷,但有一个优点,便是吃苦,臭柿胡同便是他拱开的。”
他也没有落下白龙马,又说道:
“你们别鄙视那匹小白龙马,它不图名,不为利,专一苦干,把唐僧一贯驮到西天,把经取了回来。这是一种朴素踏实的作风,是值得我们取法的。”
余达木也没去寻思毛主席话里的言外之意,他是个喂养员,他养了一辈子马,他的眼中只有马。
听到毛主席表扬白龙马,他非常高兴,喜逐颜开。
他转头看了看自己精心照料的土黄马,眉眼间满是自满。
余达木或许并不知道,他养的这匹马,实在是毛主席指挥红军作战以来的第二匹马,也是毛主席军事生涯中骑得最多的三匹马之一。
毛主席长征剧照
02、秋收井冈黄彪马中国近代工业非常掉队,汽车并没有遍及开来,机器化部队更是少之又少,那时候行军作战,基本靠步辇儿,连马匹都十分少,只有中高层指挥员和通讯员才有机会骑马。
1927年,轰轰烈烈的大革命失落败后,毛主席在“八七会议”喊出了枪杆子夺政权的口号。
可当时参加会议的人大多都是诗人,没有军事履历。
毛主席临危受命,去湘赣边界领导著名的秋收叛逆,操持攻打湖南省会长沙。
9月9日,秋收叛逆正式爆发,当时叛逆部队改编为工农革命军第一军第一师。
由毛主席任前委布告,卢德铭(原国民革命军第四集团第二方面军总指挥部警卫团团长)任总指挥,余洒度任师长、副师长余贲民任副师长、钟文璋任参谋长,下辖第1团(团长钟文璋),第2团(团长王新亚),第3团(团长苏先骏),后又增加了第4团(团长邱国轩)。
由于长沙仇敌实力雄厚,叛逆爆发后,进攻长沙受挫,部队丢失严重。
9月19日,叛逆部队在湖南浏阳文家市会师。
毛主席剖析敌情后,力排众议,毅然决然决定放弃攻打长沙,率领部队转战仇敌实力弱弱的罗霄山脉。
毛主席转战井冈山油画
9月20日上午,毛主席率领部队1500余人,连续向南挺进。
那时候,叛逆部队除了第1团是正规部队,别的都是工农武装。
部队装备恶劣,马匹非常少,很多团级干部都没有骑马,只配给了通讯员。
就连毛主席也没有马,指挥作战,随军转进都是靠步辇儿。
这是毛主席第一次和战士们一起,赤脚穿着破褴褛烂的草鞋急行军,他的双脚都磨得血肉模糊。
总指挥卢德铭见状,特意调来了一匹名叫黄彪马的战马给毛主席代步。
这匹黄彪马便是毛主席此生骑的第一匹马。
可惜,9月25日,当卢德铭率部叛逆部队在江西萍乡芦溪镇时,遭遇仇敌的伏击。
毛主席的第一个军事差错卢德铭壮烈捐躯,年仅22岁。
秋收叛逆总指挥卢德铭
毛主席得知噩耗后,悲痛欲绝,仰天长叹道:“还我卢德铭”、“给3个师也不换!
”当他看着卢德铭送给他的这匹黄彪马,想到一起走来卢德铭对他的照顾和支持,更是潸然泪下。
从此,毛主席对这匹战马,保重有加。
这匹黄彪马见证了毛主席开辟井冈山根据地的全过程。
1929年1月7日,柏露会议结束后,毛主席、朱德、陈毅等人率红4军主力离开了井冈山,连续开辟闽西、赣南根据地(红5军军长彭德怀率红5军主力留守井冈山)。
在红4军转战途中,部队遭遇仇敌打击,毛主席的三弟毛泽覃腿部中枪,行走不便。
毛主席就将黄彪马送给了毛泽覃。
这匹黄彪马见证了毛泽覃成为红军精良的将领。
中心红军长征后,时任红军独立师师长的毛泽覃留守苏区,率部在闽赣边界坚持游击战役。
1935年4月26日,时任闽赣军区司令员的毛泽覃不幸壮烈捐躯。
黄彪马也不知所踪。
这匹战马见证了毛主席太多的亲人、战友的捐躯。
03、风卷红旗土黄马1929年3月,毛主席率红4军抵达闽西上杭,初次结识了红4军第4纵队司令员傅柏翠。
傅柏翠善于作诗,与毛主席志同道合,毛主席称他“闽西傅师长西席”。
两人一见如故,诗文附和,相谈甚欢。
傅柏翠晚年照
傅柏翠见毛主席没有马,就将自己的坐骑送给毛主席。
毛主席也不是矫情之人,朋友盛情接待,他笑纳此等厚礼。
他当场就骑了起来,谁曾想,这匹土黄马却还有些认生。
毛主席刚骑上去,就把他掀翻在地,摔在了水塘里。
傅柏翠赶紧将毛主席从水塘里拉了上来。
两人相视一笑,统统情意都在不言中。
从此,这匹土黄马还有喂养员余达木,开始跟随毛主席。
一段韶光过后,这匹土黄马也不认生了,成为了毛主席得心称手的坐骑。
1930年1月下旬,毛泽东率领红4军第2纵队,冒着漫天风雪,抵达江西广昌县的塘坊,准备连续向宁都、吉水一带活动。
2月,红4军攻占宁都,准备连续攻占吉安。
行军途中,毛主席想起了傅柏翠的赠马之情,他写了一首《减字木兰花·广昌路上》
漫天皆白,雪里行军无柏翠。头上高山,风卷红旗过大关。此行何去?赣江风雪弥漫处。命令昨颁,十万工农下吉安。
雪里行军无柏翠,意思便是行军之际,他再也无法和傅柏翠诗文附和,谈古论今(此时,傅柏翠奉命留守闽西)。
古人有云,“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这匹土黄马,见证了毛主席和傅柏翠深厚的友情。
04、竹杖芒鞋轻胜马此后,毛主席骑着土黄马,率领红军连战连捷,开辟了中心苏区。
这引起了蒋介石的极度惶恐,接连调集重兵,对中心红军发动“围剿”。
毛主席和朱德等人先后粉碎了蒋介石的三次“围剿”。
1932年10月8日,宁都会议后,毛主席被撤销了红一方面军总政委果职务(由周恩来代理),毛主席开始失落去指挥权。
毛主席骑着土黄马,迎来了自己的人生低谷。
那段韶光,除了王震等人探视他之外,毛主席门庭冷落,受了一肚子窝囊气。
此时,毛主席可谓是内外交困,极不快意。
他身患重病,幼子毛岸军(乳名豆豆)由于体质太弱,不幸短命。
更让他咬牙切齿的是,第五次“反围剿”期间,中心红军形势日益严厉。
毛主席在贺子珍、胡昌保等人的陪伴下度过那段困难的光阴。
他常常牵着土黄马漫无目的地散心,却依然愁眉紧锁。
1934年10月,中心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落利,被迫进行计策转移。
出发前,毛主席对余达木说:“把马掌钉好,要走远路了。”
就这样,土黄马驮着毛主席等人开始了二万五千里长征。
毛主席长征油画
实际上,长征路上,马匹对红军来说是非常宝贵的资源,战士们不到万不得已都不愿加重马匹的包袱,能不骑只管即便不骑。
毛主席也不例外,他也很少骑马,更多的是徒步辇儿走。
只有战事不紧张,行走到平缓道路上时,毛主席才会在行军途中,骑着马剖析战事、构思战术,读书学习。
土黄马背上的马鞍是木制品,前面有一块隆起的木头,毛主席看书、老舆图时,总是把缰绳挂在隆起的木头上。
土黄马特殊有灵性,毛主席每次挂了缰,它就不疾不缓,稳稳地走着。
于是,毛主席骑着土黄马,指挥红军打了很多胜仗,跳出了仇敌包围圈,赢得了长征的胜利。
而且,毛主席在土黄马的马背上写下很多随处颂扬的千古名篇。
毛主席愈发喜好这匹土黄马。
可战马毕竟太明显了,当部队遭遇仇敌飞机轰炸时,战马便是最大的靶子。
把土黄马当成命根子的余达木总是小心翼翼,想尽办法的护它全面。
有一次,大部队正在过河。
余达木担心马落在后面,又会遭遇仇敌轰炸,赶紧牵着马过桥。
战士们看毛主席来了,赶紧站在桥两边,请毛泽东先过来。
余达木也不客气,没等毛主席说什么,就牵着立时了桥。
结果,马一踏上桥,就受到惊吓,冲乱了军队。毛主席连忙让余达木把马牵回来,给部队让路,并且严厉批评道:
“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我们要想到部队,想到大家。你们想,为了我们一匹马,误了那么多同道行军,多不好呀!”
毛主席不是不爱惜土黄马,只是在贰心目中,任何一个红军战士都比自己的坐骑更主要。
余达木终于认识到了自己的缺点,腼腆了良久。
余达木起誓,自己要更加存心,既要保护土黄马,又不能让它延误部队,
在余达木的精心照料下,土黄马奇迹般地躲过了一次又一次轰炸,渡过一条又一条大江,翻过一座又一座高山。
可惜,1935年6月,当毛主席行军至四川荥经县甘竹山时,部队又遭遇仇敌的轰炸,警卫班班长胡昌保为了救毛主席壮烈捐躯。
于是,陈昌奉代替胡昌保,走在了毛主席的前头;毛主席身后,依旧是余达木牵马,黄应和挑担……
毛主席警卫班长胡昌保义士之墓,胡昌保是唯一一个为救毛主席捐躯的警卫员
05、故马情深1935年10月,中心红军翻越末了一座高山六盘山时,遭遇仇敌骑兵第7师19团的打击。
红军大获全胜,收成甚丰,光是清一色的枣红马就缴获了一百多匹。
而且这些马比土黄马高大许多,精良许多,余达木养了一辈子马,很少看到这些优秀品种。
他按耐不住心中喜悦之情,挑了一匹精良的骏马,高兴地对毛主席说:
“主席,咱们也换一匹吧?”
毛主席瞟了一眼余达木牵来的骏马,确实比比土黄马精良多了。
可他转头看了一眼土黄马,只见土黄马彷佛听懂了余达木的话,昂头在余达木怀里拱了又拱。
他有些于心不忍,谢绝道:
“不要换了,咱们这匹马从上杭跟到我们现在,走了不少路,也算是经由磨练的了。”
余达木知道毛主席是念旧,也就没有换马了,抚摸着土黄马道:“老伙计,咱俩一起到陕北吧。”
10月19日,中心红军到达陕北苏区吴起镇,胜利结束长征。
1937年1月13日,毛主席率部进驻出了延安。
不久,土黄马在延安凤凰山老去世了。
革命尚未成功,真经尚未取到,毛主席的“白龙马”却倒下了。
这匹马陪了毛主席度过了8年韶光,毛主席难免有些不舍,余达木更是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更令人遗憾的是,1944年,余达木也病逝了。
他一辈子都没成家立业,毕生精力都在养马。
06、马蹄飞过东风生土黄马去世后,西北局派人到定边、靖边、安边一带给毛主席等人换马。
或许是事情职员知道毛主席念旧,他们选的是两匹个头不大,还在幼年期的年青小马,一匹是小青马,一匹是小红马。
毛主席选了小青马,周恩来选了小红马。
有一次,八路军120师师长贺龙向毛主席申报请示事情,他瞥见了小青马。
再看看自己骑的乌龙驹,身材高大,浑身乌青,六根清净,毛色闪闪发亮,精神派头得很。
贺龙骑着乌龙驹
他以为,小青马个子太小,难免不免有损毛主席的身份。
于是,他就打算把自己心爱的乌龙驹送给毛主席。
毛主席谢绝道:“我岂能夺人所爱。”
贺龙却依然将乌龙驹留在了延安。
然而,毛主席并没有骑乌龙驹,连续骑着小青马(乌龙驹后来成为毛主席夫人的坐骑),领导八路军取得抗日战役的胜利。
1947年3月,解放战役全面爆发后不久,解放军粉碎了蒋介石的全面进攻。
蒋介石又发起了重点进攻。
毛主席审时度势,主动撤离延安。
当时,毛主席撤离的时候本来是要坐汽车的(1940年爱国华侨陈嘉庚访问延安时,赠予了两辆福特轿车,个中一辆给了朱德,其余一辆给了毛主席,不过毛主席很少乘坐,而是给林伯渠、谢觉哉、董必武、吴玉章、徐特立等延安五老乘坐)。
可没过多久,这辆车就出了故障了,无法行驶。
毛主席笑道:
“看来这个铁家伙不愿意跟我们钻山沟了。好么,就把它留给胡宗南吧。没了它,还省得拖累,我们还是老办法,走!”
于是,毛主席开始骑着小青马转战陕北。
两年后,毛主席就指挥解放军赢得解放战役的胜利,建立了新中国。
著名照片《毛主席转战陕北》,毛主席骑的便是小青马
新中国成立后,毛主席有了自己的轿车,从此他再也不用骑马了。
小青马就当作战功马被安排在北京动物园,由余达木的好友周根山精心喂养。
1962年,小青马老去世了。
毛主席末了的坐骑完成了自己的义务,见证了革命的胜利,见证了新中国的成立!
07、鞭生青苔鞍落尘1957年9月,64岁的毛主席追忆往昔,豪情万丈,诗兴大发,写下《七绝·不雅观潮》
千里波涛滚滚来,雪花飞向钓鱼台。
人山纷赞阵容阔,铁马从容杀敌回。
当年条件艰辛,毛主席骑了很多年马,却从没有任意纵情驰骋。
现在有条件了,他想骑着骏马,纵横大江南北,饮马黄河,饮马长江。
1959年4月,毛主席深情地说道:
“如有可能,我就游黄河,游长江。从黄河口子沿河而上,搞一班人,地质学家、生物学家、文学家,只准骑马,不准坐卡车,更不准坐火车,一天走60里,骑马30里,走路30里,骑骑走走,一起往昆仑山去。然后到猪八戒去过的那个通天河,从长江上游,沿江而下,从金沙江到崇明岛。”
1960年,毛主席经由山东济南时,又对舒同、杨得志等人说:
“我便是想骑马沿着两条河走,一条黄河,一条长江。如果你们附和,帮我准备一匹马。”
1961年,毛主席说:
“我很想规复骑马的制度,不坐火车,不坐汽车,想跑两条江。”
1962年,毛主席秘书高智被调到陕西事情,他对高智说:
“你先打个前站,我随后骑马就去。”
1965年,高智到北京向毛主席申报请示事情,毛主席说道:
“我还是想回延安、陕北看看,吃陕北的小米,骑马沿黄河走一遍。”
这次,事情职员都把战马备好了,毛主席还试着骑了几次。
毛主席骑马剧照
眼看着就要出发上路,毛主席却由于各类缘故原由,始终未能成行,鞭生青苔鞍落尘。
黄河在等着,长江在等着,却没能等到那个人跃马扬鞭,看尽中华大地,壮美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