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内篇·逍遥游第一》
“蜩”便是蝉,“学鸠”是一种小鸟,庄子用拟人的手腕,描述了一个有趣的画面,一鸟一虫的对话。一只小虫与一只小鸟,都没有看到过大鹏,由于大鹏一飞起来,它们看都看不见。不过它们听别人说了大鹏高飞的事,以为十分可笑:那个大鹏鸟真是多事,何必飞那么远?像我,“决起而飞”,从这棵小树一下就飞到那丛草上去了。大鹏是“怒而飞”,小鸟小虫是“抢榆枋”,这之间何止寰宇之别,这便是人生境界的不同。以是,人要为自己的人生境界做好精确的定位,这会决定你造诣多大的奇迹。
小鸟小虫也趾高气扬,我跳得很远嘛,也很高兴,“时则不至”,韶光不足,万一我飞不到,忽然掉下来,“而控于地而已矣”,也不过是掉在地上,也不会摔去世。它们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以是取笑大鹏鸟的多余,飞到南极去干什么呀?
人生境界关系个人的造诣、品味与气度。人生境界有高有低,有狭有宽,有大有小,境界在哪里,人生就到哪里。一位留学美国的中国学生曾和朋友谈起过自己看问题视野的变革,读来让人寻思。
由于小学成绩精良,他考上了县城的中学。他创造自己再不能像在小学时那样稳拿第一了,于是产生了妒忌:比自己好的同学原来都有自动铅笔、俊秀书包,自己却没有,上天真是不公正。不过经由几年的苦读,他又成为县中学的第一了。而他又以为:人与人之间还是不平等的,为什么自己没有好的文具呢?中学毕业后,他考上了京城一所大学,可好景不长,他的学习成绩连中等也保不住了。看到城里的同学优裕的物质条件,想想自己清贫艰巨的求学生涯,上天的确不公正。五年后,他以精良的成绩留学外洋,在面对一个更宽广的天下时,所有的妒忌、自卑、怨恨却忽然一扫而光了。原来自己选取的比较标准发生了变革,看到的不再是自己身边的一人一草一木,而是全体天下。
或许,境界不同也各有各的清闲,但人生总是要由自己写就,自我知足与趾高气扬,换来的只能是生活的讥讽。
有一个俏丽的故事,一个偏僻迢遥的山谷里,一个高达数千尺的断崖的边上,不知何时,长出了一株小小的百合。百合刚出身的时候,犹如杂草,但它心里知道自己并不是一株野草。它的内心深处,有一个纯洁的动机:“我是一株百合,不是一株野草。唯一能证明我是百合的方法,便是开出俏丽的花朵。”有了这个动机,百合努力地接管水分和阳光,深深地扎根,直直地挺着胸膛。终于在一个春天的清晨,百合的顶部结出第一个花苞。百合的心里很高兴,附近的杂草却很不屑,它们在私底下嘲笑着百合:“这家伙明明是一株草,偏偏说自己是一株花,还真以为自己是一株花,我看它顶上结的不是花苞,而是头脑长瘤了。”它们讥讽百合:“你不要做梦了,纵然你真的会着花,在这荒郊野外,你的代价还不是跟我们一样?”
偶尔也有飞过的蜂蝶鸟雀,它们也会劝百合不用那么努力着花:“在这断崖边上,纵然开出世界上最美的花,也不会有人来欣赏呀!
”百合说:“我要着花,是由于我知道自己有俏丽的花;我要着花,是为了完成作为一株花的庄严义务;我要着花,是由于自己喜好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不管有没有人欣赏,不管你们怎么看我,我都要着花!
”在野草和蜂蝶的鄙夷下,百合努力地开释内心的能量。终于有一天,它着花了,它那灵性的白和秀挺的风采,成为断崖上最俏丽的风景。这时候,野草与蜂蝶再也不敢嘲笑它了。
百合花一朵一朵地盛开着,花朵上每天都有晶莹的水珠,野草们以为那是昨夜的露水,只有百合自己知道,那是极深奥深厚的欢畅所结的泪滴。年年春天,百合努力地着花、结籽。它的种子随着风,落在山谷、草原和峭壁边上,到处都开满洁白的百合。几十年后,远在百里外的人,从城市,从村落庄,千里迢迢赶来欣赏百合着花,无数的人看到这从未见过的美,冲动得落泪,触动内心那纯净温顺的一角。那里,被人称为“百合谷地”。不管别人怎么欣赏,满山的百合花都服膺住第一株百合的教导:“我们要全心全意默默地着花,以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人生境界大不同,即便你不能成为大鹏与百合,也不要沦为讥笑他人的虫草,有时别人的心志,你未必能理解。希望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