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是空想的坚守者.“我是根”,诗的开头以根自喻,交待了自己的身份,一位不卑不亢、勇于承担的形象跃然纸上.与世俗的向上不同,根“生平一世在地下,默默的成长,向下,向下……”,由于“我相信地心有一个太阳”.甘于生在“地下”,一贯“向下”,是源于一种信念、一种追求,一种对空想的坚守.是啊,岁月给我们白天的同时,还有那恐怖的黑夜.在黑夜中摸索并不可怕,恐怖的是信念的灯塔沉没海底.道路可以更弯曲,黑夜可以更漫长,但只要把太阳种在心底,生命就会变得妖冶而亮丽.
根是苦难的承受者.与枝叶比较,根的生活是孤寂的,代表着一种苦难.“听不见枝头鸟鸣,觉得不到优柔的微风”,统统阳光的抚慰、雨露的滋养和俏丽的风景都发生在他人身上,上天赐予自己的只有泥土和阴郁!在呆板、单调、孤独、寂寞的生活环境下,根只是“以为坦然,并不以为委曲烦闷”.坦然,来自于对名利的淡泊,对名誉的忽略,更来自于对苦难的消解,对自己默默承受的豁达与自傲!
根是幸福的奉献者.正是有了根的坚守和承受,才有了“着花的时令”,才有了“沉甸甸的果实”.我们可以想象,每当花繁叶茂,别人啧啧夸奖之时；每当果实累累,人们欢歌笑语之时,根会在心里默默地说些什么呢?“注满了我的全部心血”,这是对自己尽了一份任务的知足和幸福,是作为无名英雄的崇高与伟大.默默无闻,忠于职责,不懈追求,因奉献而自满,这是根的生命代价的内涵.
本诗的措辞近乎口语.初读全诗,犹如听陌生人自我介绍：“我是根……”；再读全诗,心灵却感到阵阵悸动,这分明是一个勇者在诉说自己在恶运面前的沉着,在苦难面前对空想的坚守.有人说,牛汉的诗“精练、凝聚、确切、到位,彷佛刚坚硬的骨架,支撑起诗歌的血肉和魂魄.然而,这似骨架的诗歌措辞却拥有着极深的韵味,令人感到余味无穷”.的确,牛汉诗歌措辞的魅力是与他的人格操守,与他的生命体验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在苦难的铁砧下,人和诗都日益发展起来,愈加沉实而俏丽.
视频加载中...
